王老师一生都在学校工作,出门就有惊喜。 他从事家政、社区工作、酒店、早餐销售、保姆和超市工作。
2020年,我将在英国国王学院学习。 当我即将硕士毕业时,疫情席卷全球,学校对留学生的态度变得暧昧起来。 对于我们这些还没有拿到毕业证的人来说,我们被“好心”允许提前回国,网上提交论文,答辩,通过后学校会给我们发毕业证。 就这样,我在合法的工作机会上浪费了一年半的时间,回到了父母身边,通过了我们闲散小城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二级大学的考试,成为了一名大学助教。
快乐入职,暗流涌动
还有另外 5 名老师加入了我的行列。 其中一位是一位在美国留学的女孩,比我大3岁。 她心地非常善良。 她微笑着向我打招呼,并用一口非常富有表现力的外国口音说:“叫我唐娜”。 虽然我们专业不同,岗位不同,但我们有着相同的命运,那就是“考卷”——2021年回国的留学生是第一代考卷的人。 被学生们戏称为:“留学纸”、“乌龟纸”。
虽然我们学校不是很好,但是助教的资格审查还是很严格的。 所有助教必须具有硕士或博士学位。 如果您是在校学生,须向助理管理系统提交材料并申请审批后,才有资格申请。 担任助教。 如果您已获得硕士学位或以上学位,则无需参加。 当然,具体情况因学校而异。
入学后,学院教务处一位名叫郝的老师负责对我们进行培训。 内容很复杂,包括各种突发事件的处理、各种仪器设备的使用、学校规章制度等等。郝老师还很贴心地为我们简化了作业的提交和量化考核。 她的理由很简单:“我们已经考了十几年了,就不考了。”
郝老师说:助教一般有两种选择。 两年后可晋升为讲师,再过4-5年可晋升为副教授,并加薪。 或移交行政。 如果有能力,可以从教管处处长——分管副书记(同级办公室)——系秘书(同级办公室)开始。 当然,没有奇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管理人员,朝九晚五的工作,一眼就看到了生命的终结。
郝老师跟我们开玩笑说,我们学院的前身是一所职业学校。 现在科目涵盖酒店管理、土木工程、会计、商务日语、报关、物流、连锁酒店、计算机网络、机电一体化、水暖等,除厨师外。 专业意味着所有类型的工作。
说完,她推了推眼镜,指着办公室里的空位说道:“你看王老师,刚刚退休,一辈子都在学校工作,出门就有惊喜,家政、社区工作、酒店、早餐销售、保姆工作、超市、供热公司、家电维修公司,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学生。”
唐娜捂住嘴,用胳膊肘肘击我,压低声音嘟哝道:“为什么我们都在最底层!”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凉凉的。 我把手指扭成滚筒状,看着她。 她明白了,说道:“啊!滚!”
其实,作为一名全职助教,除了备课、上课、批改作业之外,还有很多属于自己的时间,也有很多空闲时间。 如果你不太看重薪资的话,这就是一份表面光鲜亮丽、体面的工作,而且还是省级企业。 而且,每天能够回家吃饭,我已经很满足了。 刚进公司的时候我心里充满了忐忑。
学校非常体贴地安排我担任毕业班的助教,因为这个班从大一开始就有班助理,学生干部也比较成熟。 这样的安排让我尽早进入角色,一开始一切都很平静。 我顺利进入班级,并加入了潜水QQ群。 学生们素质很高,很高兴地跟我打招呼,还取笑我。
我所教的班级有74名学生,其中12名女生,62名男生。 被其他阶级称为“幼狼”。 第一天进班级群,QQ群里就有人开玩笑说:“新助教都是来找女朋友的,各有各的喜好。”
很快其他同学开始起哄,我尴尬得说不出话来,连忙辩解道:“你就业了,就用不着老师给你送女朋友了,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姑娘们会追赶你,你将无处可逃。”
我不再说话,开车去群里发红包,一次发了10个。 虽然钱不多,但群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我也和同学们熟悉了。 (当然,后来妈妈批评了我,说这种讨好学生的行为不利于教学。)
而这个吵着要我发女朋友的同学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他叫李东海。 他的学习成绩很差,即将毕业但没有通过大学英语四级。 我很担心他,就加了他的微信。 ,提醒了他好几次,他每次都发一个吐舌头的表情包,然后就快速离开。
我个人觉得双证毕业对他来说可能比较困难。 我联系了他的辅导员,但他也是刚入行,对实际工作情况不太了解。 我只好一直告诉他,如果他学习有困难,就一定要保持沉默,我会尽力帮助他。 他的讲话让我想起了我在国外留学时遇到的一位对中国文化非常热情的教授。 我带着一点优越感提供帮助。
很快,我就开始工作了。 我的大部分工作包括批改作业和回答问题。 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学生白天上课,没有时间来找我问问题。 无奈下班后休息了一会就开车回校园。
停车场在学校北门的D区,我要穿过校园的大部分地方才能到达南校区B区的教师休息室。 晚风徐徐,树影婆娑,学生们自学的时候,校园安静而诡异。 独自走在诺丁汉大学校园里,任何骚动都会让我感到害怕。
一边走,一边在QQ群里发消息给自己壮胆,同时,我也在班级里积累了人气。 但更多的时候,我在昏暗的路灯下一次次按不下去,边走边流泪。 我是一个外表坚强但内心脆弱的人。 我害怕黑暗,害怕跌倒,害怕孤独,害怕晚上独自行走,或者独自走在空旷无人的地方,这会让我紧张得瘫痪。
敏感的李海东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每次我回答完问题,他都会叫几个男生送我去停车场。 后来晚上去答题的时候,发现有同学在停车场等着。 我很感动。
事情正在好转,但唐娜遇到了麻烦
不久之后,唐娜建议我在学校找个宿舍,住在那里回答问题,但我拒绝了。 我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而惹上麻烦。 更重要的是,如果我搬到另一个地方,我就睡不好觉了。 其实我也不敢麻烦别人。
好在毕业班的同学已经开始最后的实习了,我的问答时间安排在每周五下午的固定时间,并且在问答的过程中分发作业,所以我有更多的闲暇时间。
老师给学生打分,但学生的作业却是我打分。 年轻的时候,我会故意放手。 我不但会在评论里写上鼓励,甚至会主动圈出他们犯错误的地方,直接附上。 正确答案有时会贴在便利贴上并用卡通图案绘制。
我潜意识的行动为自己赢得了学生的好感。 他们愿意与我沟通,也不反感我的监督和劝说。 我很高兴地发现,他们只要站在一旁喊“加油”,就能把作业做好。 而且,在四级复试中,我们的四级通过率达到了89%。 全班同学都高兴极了,对自己命运一无所知的他们愿意向同样一无所知的我敞开心扉,像朋友一样相处。 我很高兴。
但唐娜没有我那么幸运。 她进入学校时是一名辅导员。 助教和辅导员的区别在于,助教是一个职称,而辅导员是一个职位。 工资比我低很多,工作量也大。 她被分配到一个新班级,用她自己的话说:“太糟糕了。”
且不说入学时的混乱,学生来源也让唐娜头疼。 她的班级是从中专直接升到大专的,也就是所谓的五年一贯制。
这些学生在高中时申请了两年制高中和三年制大专。 接洽后,学校宣布,对于没有考上重点高中的学生,将衔接高中和专科课程。 总之,对学生知识、能力、素质和技能的培养和训练进行整体设计和安排,可以使他们在社会竞争中比同专业的传统大学生更具优势。
但事实上,无论是基本功还是学习能力,包括自控力,这些学生都比高考的学生落后了好几个级别。 接触过这些学生的老师普遍的认识是,这些学生懒惰、笨拙。 问题推广起来特别困难,家长经常到学校要求“解释”。
唐娜说:无论她怎么鼓励,在评优秀、第一名的时候,有些学生还是不愿意参加。 然而,当最终结果出来后,抱怨如潮水般涌来。唐娜询问他们的想法,学生们毫不掩饰地告诉她,他们不想参加。 对别人好不好。
我和唐娜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正坐在面湖的石椅上,手里捧着奶精泡的奶茶,一起感叹生活。
因为我们学院不接受在校攻读博士学位的辅导员。 这让唐娜很着急。 她赶上了美国的疫情。 回到中国后,她对自己的生活感到困惑和绝望。 她的低落情绪就像病毒一样,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告诉她,疫情已经过去了,你可以回美国继续学业了。 然而,她站了起来,看着湖水,双臂垂在栏杆上,目光飘向远方。 她说,她从美国回来,最明白美国博士学位对中国人来说非常重要。 多么不友好啊,“他们歧视亚裔,有的学生为导师当了7年免费志愿者,还是拿不到博士学位,绝望中无法调整自己,最后自杀了。”
“我读书是为了满足母亲的虚荣心。她想要,她希望,她渴望。这就是我的生活。” 疫情期间,唐娜遵循母亲的意愿,回到中国寻找希望和稳定,但现在这虽然让她感到安全,但她感到更加沮丧。
她班上有一个学生被诊断出患有抑郁症。 她和学校领导也找到了家长,希望孩子能够辍学。 但家长坚称孩子正在吃药,病情控制得很好。 孩子必须完成大专并与他们讨论是否可以不住在学校。 这时他们才知道,孩子的父母在当地工作,夫妻俩平时住在一起。 工地无法为他提供住宿。 离开学校意味着要支付比宿舍费贵几倍的房租。 以他的家庭条件,他怎么负担得起? 无奈之下,唐娜只好给予她更多的关注。
“我的手机24小时开机,最担心学生打电话报告紧急情况,害怕半夜接到电话。” 唐娜说,她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就像一张拉满了的弓,快要断裂了。
压力之下,希望回归
事实证明,周一早上出了点问题。 那天,我的车一开进学校,就看到很多人朝实验楼跑去。 焦急的人群形成一道弧线,在大楼门口散开。
我顺着别人的目光望去,看到一个头发披散的女孩坐在楼边。 从我的角度看不清她的脸。 当我还在猜测这是谁的时候,唐娜跳到了她身边,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见我摇头,他打招呼:“就是那个抑郁症学生。” 说完,我就抱着腰站在了人群中央。
很快,消防车呼啸而来,消防队员们开始拉着防护绳爬上屋顶。 校长拿着扩音器对着女孩们大喊,充满了承诺。 蓝色的救援气垫被铺开,女孩猛地从坐处站了起来,双手不安地抓着大楼的边缘。 人群下意识后退,周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空气中充满了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的紧张气氛。
女孩哭着不肯,就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被消防员抱住,两人都被绳子吊在空中。 人终于被救了,但女同学说的第一句话却让唐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女孩向学校报告称,她跳楼是因为唐娜“侮辱”了她。
原来,女生曾多次向唐娜反映,有同学在宿舍关灯后用手机看电影,影响了她的休息。
唐娜去检查宿舍的时候,特意询问了情况。 一名女生表示,她正在看电视节目,但她带了耳机,还挂了窗帘,应该不会影响其他人,但她同意不违反校规。
不久之后,女孩向她抱怨同学的水瓶被乱扔、有人用她的洗面奶等等。 当她最后一次向她抱怨有人偷看时,唐娜再也忍不住了,问她最近有没有吃药。 ,打算带她去医务室,但此举激怒了这位同学,导致他在教学楼里哭闹闹事。
唐娜联系了父母,她冲出了办公室,回到了宿舍。 唐娜和其他同学守护了她几个小时,直到她睡着才离开。 没想到,她却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6:00,她敲开了唐娜的宿舍门。 唐娜再也忍不住了,说道:“比奇”。 伴随着这句话,她爬上了楼顶,险些丧命。
很快对方父母就来索赔,索要30万元,说是女儿后续治疗的费用。 学校领导开始推卸责任,直到她上了两年制高中。 他们觉得对方在招生时没有对学生进行筛选,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但球被踢来踢去,最后还是砸到了辅导员身上。
随后,唐娜被停职并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但她却感到无比的委屈。 对于这名学生的事情,她已经多次反映过,但是没有人回应她。 最后,要求她消化掉所有的问题。 唐娜开始失眠,几乎崩溃。
就在唐娜的问题得到解决之前,我班上发生了一些事情。 辅导员说李海东同学因校外打架被拘留,他居然要求和我说话。 我很震惊。 我只是一名助教,和学生的互动就是批改作业、回答问题。
但辅导员坚称她要帮助毕业生“查抄袭”、组织论文答辩、联系校招、组织就业指导,所以她无暇抽身。 “这个时候找麻烦,真是头疼啊。”
学校里的分工不是很明确。 当时我也兼职做一些行政工作。 另外,我还要抽出时间完成每年的科研和教学保障任务。 我入职才三个月,学校就已经开始安排我给学生上公开课,其中包括心理咨询、思想政治教育、科学技术等与我专业无关的课程。 这些课程与我的专业无关。 雾里,我正在背PPT。 推进起来非常困难。 学生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处理过校外的事情,也不敢答应。 主要是怕影响学生的前途。
但没过多久,学工部的领导找到了我,希望我能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没办法,征得导演同意后,我就答应了李东海的要求。
他从看守所打来电话。 原来,他和女友在公园里卖泡泡枪时,与公园保安发生了冲突。 对方殴打女友,他用砖头砸伤数人。 目前,他已被刑事拘留。 他的要求很简单。 他希望我帮他找一位“更硬核”的律师。 我很惊讶,问他为什么找到我。
他说我用的笔记本上有XX律师事务所定制的字样,非常高档。 他认为我一定认识一位“大”律师。 我愣了半天,心想现在的学生真聪明。 我只是拿着家人带回来的纪念品,他就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些信息。
我问他为什么不寻求法律援助,他说:“傻子都知道,除非有奇迹,法律援助不会为你尽力。”
挂断电话后我无语了。 与教育和工程部的领导沟通后,他向父母介绍了一位非常“辛苦”的律师,但我心里感到非常遗憾。 以他的处境,连神都救不了他。 可惜的是,他即将毕业,他的大好前途却毁了。
2021年,唐娜的事情在暑假前得到了解决。 另一方家长接受了少量赔偿并解决了此事。 不过,这件事发生后,学校成功劝说女孩退学,并为她办理了停学手续。 随后,唐娜从学校辞职了。 她表示,等疫情过去,她会去美国读博士,然后再回来。 不过,我想她可能不会回来了!
假期结束后,我们举行了一次小型聚会。 我对她的辞职感到万分遗憾,但唐娜却一脸平静,笑着对我说:“我这辈子都是妈妈安排的,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决定,这次我辞职了。” 我很高兴!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有勇气面对生活。”
李东海的案件尚未判决。 据说他对自己的律师非常满意。 他从看守所给我打电话说:“老师,这段时间,我经历了一些事情,我觉得如果一个人拿出这样的态度,这是一种狗屎的态度,这是一种狗屎的态度,如果你表现出恐惧,别人就会对待你。”老师你就喜欢胡说八道,晚上别再回答问题了,别再这么啰嗦了。”
不久之后,有人调岗,有人辞职,但我仍然留在助教岗位上。 我有随遇而安的性格。 我对金钱和名誉没有太多的追求。 我没有太多的经验,没有大的格局,没有广阔的视野,也没有经历过什么社会挑战。 我打败了自己,却没想到在“象牙塔”里看到了世间的种种,学会了接受人和事的多样性,接受了生命发展缓慢、平淡无奇的道理,也明白了真谛。的生活。 事实上,就像我的学生说的一样,“胡说八道!”
文字| 罗小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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