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想考公务员?培训班多数人回答:爸妈想让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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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答“为什么要考公务员?”的问题时,培训班大部分人的回答是:“我父母希望我考”。

来源|冰点周刊

作者|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报记者 宣增兴

在公务员考试界,考生的最终录取被称为“录取”。 今年6月,100人报名参加济南公考培训班,目标是通过山东省公务员考试。 按照通常的录取比例,最终“上来”的只有两三个人。

据统计,山东省2020年考试招录人员7360人,通过考试人数约41万人,平均竞争比约56:1。

培训班的教室是济南章丘某酒店的会议室。 这里没有窗户,时间几乎均匀地分为早上 9 点到晚上 9 点六个区块,每个区块包含 90 分钟的课程。 这是疫情后粉笔教育在山东推出的首个为期30天的培训课程,包吃包住。

分数在选择中的价值并不是绝对的。 公务员录用名额有限,各地考试条件也不同。 有的人考了120分,被录取了,有的人考了180分,还是没通过。 没有人能够 100% 确定自己会通过考试。

在回答“为什么要考公务员?”的问题时,培训班大部分人的回答是:“我父母希望我考”。

这间教室承载着远不止一百个希望。 公务员考试对于家庭来说是一件大事。 每次公开考试的考场外,都有很多家长陪同考试。 有的在考试前会回到家乡祭拜祖先,为孩子祈求神佛。

训练结束,距离7月19日山东省笔试只剩下十天了,“上岸”之前,他们还要进行最后的潜水。 教室的桌子上有咖啡、药丸和零食。 有人在用过的咖啡搅拌棒上写下“金榜题名”,放进纸杯里——那就是他们的“水下氧气”。

培训班上,有人在咖啡搅拌棒上写下了“金榜题名”。 邵震 摄

孩子

最热的时候,教室里的空调经常出故障,每隔几天就会有人站在课桌上修理天花板上的中央空调。 酒店老板很聪明,不愿意花钱买新空调,说人太多了,换了也没用。

坐在教室后排的王辰,张开双腿,不停地摇着扇子。 扇面正面为毛泽东、周恩来肖像,背面为十大元帅肖像。 前几天,他特地从楼下食堂挑选了这把扇子。

直到晚上11点以后,人少了,房间里才渐渐凉下来。 为了这次考试,王晨向单位请了长假,想要“争名誉”。 他今年29岁,老家在山东某地级市,在系统工作已经7年了。 由于某些原因,他是目前事业单位的最后一名雇员。 如果他不参加公务员考试,他就会失去晋升空间。

大学毕业后,王晨想成为一名律师,但父母不同意。 在他们看来,“只有公务员和教师才是正经工作”。 班里的大多数学生都有类似的经历。 有人说,父母不允许他们去找其他工作,因为“如果这样做你会后悔的”。 还有人说,父母让他们回老家,这样可以互相照顾。 对于那些出国的孩子,家长们感觉“就像迷路了一样”。

班里的学生报名时,最抢手的职位之一就是狱警,因为可以轮班,工作三天休息两天,假期也很多。 受疫情影响,越来越多的人渴望“稳定”。 班上有的人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有的被解雇,有的原本受雇于突然倒闭的公司。 参加公务员考试的原因有无数。 有些人想要“为人民服务”,而另一些人则认为这只是一份可以带来稳定收入和生活的工作。

学生们的年龄从20岁出头到30多岁不等,但他们都是父母所说的“孩子”。 “孝为先”。 王辰缓缓说道。 他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就连他的婚姻也是在父母的期望和催促下匆匆完成的。

父母家的墙上,挂着一幅字画,上面写着“家”字。 有的同学家里挂着全家福,有的家里贴着“百孝图”。 七年前,王晨走出企业设立审核现场,对外面等候的父母说“嗯”。 他觉得这是父母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他们可能在想,二十多年的儿子没有白养。”

在举办培训班的酒店房间里,还有许多未实现的梦想。 有些人的床边放着瑜伽垫,有些人的桌子上放着相机,有些人的角落里放着吉他。 但在父母眼中,当一名瑜伽教练、视频博主或歌手并不像当公务员那样体面和稳定。

山东分公司是Chalk Education最大的本地分公司,也是Chalk Education今年线下异地拓展的第一站。 在粉笔教育北京总部,CEO张小龙在多位高管的建议下,疫情以来的首次出差选择了济南。 他曾在公开课上讲授《论语》,并称孔子是“公务员培训班”。

有业内人士透露,不少公考培训机构都是从山东起步的。 有些销售电话是直接打给候选人家长的,电视广告往往在当地电视台播出——因为这些电视台的许多观众都是候选人的家长。 。

有些应届毕业生毕业后不好意思回家,所以一些培训机构提供半年甚至一年的培训课程。 条件简单,费用低廉,让学生有一个学习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它给了他们一个吃饭和睡觉的地方,而不必回家并面临父母的压力。

王晨想要快点长大。 从小父母就带他去参加酒会,每个座位都有自己的地位和作用:面向门的就是主人,是酒桌上最中心的人。 王辰小时候,平时坐在不重要的位置,经常被指派倒水、敬酒等任务。 那时候他就想,等他能坐在主人的位置上主持酒会的时候,他就长大了。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王晨这次“努力考上了”。 每天晚上9点下课后,他喜欢去路边喝酒、吃烧烤来缓解压力。 几个月后,我的旧衬衫扣子扣不上了。 吃完晚饭,他就会回到教室继续自习,直到午夜过后。

培训课程。邵震 摄

女孩

于芝芝的座位在王辰的前面。 她今年刚从山东一所二级学校毕业。 考研和国家公务员考试失利后,她把山东公务员考试视为自己为数不多的工作机会之一。

她向家里借钱报名参加了这个培训班。 父母不同意她去外地打工:“一个女孩子跑这么远干什么?” 她从小就被告知,公务员或者教师是“最适合女孩子的工作”,收入稳定,受人尊敬,最重要的是,有时间照顾家人。

于智慧很早就知道女孩子是不一样的。 我妈妈怀孕的时候,化验结果显示她是女孩。 直到她出生,她的祖父母才相信,叹了口气。 吃饭时,大人要求孩子多吃一点,会有人特意叮嘱她不要吃太多,因为“女孩子胖了就不好看”。

于芝芝圆圆的脸,戴着眼镜,一头齐下巴的短发,是在参加培训班之前剪的。 她觉得这个发型很难看,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了好几次。 她的前男友经常称她“又矮又胖”。 他把于芝芝的照片拿给妈妈看,她得到的评价是“皮肤黑,眼睛小”。 有一次她在火车上被偷拍,照片被发给“真偷拍组”。 她非常害怕。 前男友知道后说:“还有人偷拍你这样的人。” 小学时,老师让她回答一个问题。 她不自觉地用手揪住了头发。 老师对全班同学说:“看她,她真漂亮。”

分手后,于芝芝的前男友很快就交了新女友,是他在医院的同事。 她比她高,也比她瘦。 于芝芝决定减肥。 她开始每天晚上跑步,并在睡觉前测量腰围和腿围。 她觉得分手是自己的错,因为自己长得不够好看,也没有像样的工作。

化妆会让于直感觉更自信。 一名高中同学与她一起报名参加公考培训班,并住在同一个房间。 两个女生上课前都会赶着化妆,互相交换新买的口红,分享哪个牌子的眼影又便宜又好用。 他们抱怨桌子之间的距离太小,必须跨过椅子才能坐下,而且不能穿漂亮的短裙。 有同学想做美妆博主,家里积累了80支口红,但父母不同意,感觉“不稳定”。

在家里,厨房是妈妈的领地。 她要求于智慧学会做饭、打扫房间,并表示女孩必须会做这些事情,否则结婚后“会被婆婆打死”。 父亲几乎不关心家务,周围的女长辈也说:“男人会做什么?” 妈妈下班后就会叫爸爸给我做饭。 虽然父亲回来后会洗澡玩一会儿手机,但等他坐到餐桌上时,饭菜已经凉了。 于芝芝觉得这样是对母亲工作的不尊重。 有时她会和父亲吵架,母亲说她“和你父亲这样说话,白读大学了”。 她转身与母亲争论,说母亲“活该”,因为父亲不帮忙做家务。

于智慧的母亲小时候上不起学,所以很早就到服装厂上班。 我母亲的兄弟上了大学并成为了一名医生。 在她40多岁的时候,母亲又生下了一个男孩,终于弥补了她的遗憾,帮助这个家庭完成了“传宗接代”。 他的弟弟今年5岁了。 家人认为于芝芝应该找一份离家近的工作,这样可以更方便地照顾弟弟。

“女孩子,不要把工作看得太重,你应该嫁个好人家,不要太辛苦。” 妈妈边说边把肉末揉成肉丸,一粒一粒地放进锅里。

我弟弟说他将来想成为一名厨师,因为他“想帮助他的母亲”。 母亲听了,轻轻打了儿子几下屁股。 “厨师太难了,你要给别人做饭,你以后当了大官,还要让别人给你做饭,你明白吗?” 她抱着儿子说道。

为了保险起见,于智慧一共报名了三场考试,都是体制内的职位。 她觉得过去的一切都在将她推向同一个方向。 当她担心考试时,她会拉扯手腕上绑头发的橡皮筋,在小臂上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班上有两个学生申请了同一个职位,但只有一个名额。 成绩最差的,做题的时候会泪流满面。 教室在三楼,旁边有一扇小门通向室外的楼梯。 最初是为了安全而密封的。 上课后,封条很快就被想要呼吸的学生撕掉了。 他们三三两两靠在楼梯栏杆上,地上还有烟头。

这可能是于智慧最后一次报名公开考试培训班。 近7000元的学费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从小到大,父亲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提醒她关掉不用的灯。 她会给前男友买零食,却不愿意给自己买。 有时她会因为错过了几包打折瓜子而气得把腿踢在床上。 高中时,她存了一万块钱。 当她的父母把它拿走时,他们告诉她,当他们在母亲肚子里时,他们从来没有向她要过租金。 有一次,姑姑告诉她“过日子”,就是要节俭。 她突然感到委屈,大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活不下去了!”

王晨告诉身边的女同学,如果通过考试,“就能找到更好的伴侣”,“就会被撕成碎片,被抢走”。 他的妻子也在体制内工作,级别比他高。 他刚结婚时,他在县城工作,妻子在城里。 岳父岳母都觉得他不如他们的女儿。 后来,他努力工作,回到了城市。 这一次,他想,如果自己当了公务员,岳父岳母一定会对他“器重”。

你为什么想考公务员?培训班多数人回答:爸妈想让我考 公务员 于峰 第1张

共生

王晨在培训班的室友总是叫他“领导”,因为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室友在县里,王晨在市里。 采访过程中,室友一直推辞,说不想抢“领导”的风头。

在家乡,王晨的工作和生活都集中在新建的市政府大楼周围。 这里是整个城市环境最好的区域,整体布局很容易让人想起故宫。 大楼后面的山坡是新建的。 在当地,好的风水需要一个“靠山”。 每个工作日的早晨,王晨都要背着公文包,爬上十七级台阶,才能进入这座从正面看像“黄”字的大楼——因为大楼建成时,市领导姓黄。 公开资料显示,该黄姓领导于2011年因贪污受贿被调查并被免职。

王辰知道,在家乡环境中,一份体制内的工作能给他带来什么。 他的父母都是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从农村来到城市并进入体制工作的。 一家人的房子从平房改成了单位宿舍,再改成了100多平方米的商品房。 家具是雕花红木的,客厅里有一个一米多长的封闭式鱼缸。

在王晨的童年时期,为了进城读书,父母的兄弟姐妹纷纷搬进他家,和他挤在一张床上。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对整个家庭贡献最大、地位最高的人。 他觉得在一个家庭里,谁付出的多就应该听谁的。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王晨的孩子今年两岁了。 他的父母已经帮他在家乡买了一套房子,就在他居住的小区旁边。 他和妻子工作忙,没有时间做饭,所以每天都带着孩子去父母家吃饭。 在当地,王晨是事业成功、家庭幸福的典型。 他是一个不能被外人指责的儿子、丈夫和父亲。

他觉得“每一个决定都需要牺牲很多其他的东西”。 他的一位大学同学成为了一名律师。 王辰很羡慕,觉得对方一直在提升自己,而自己却只是体重增加了。 他觉得每天在办公室写材料很无聊,“都是同样的话来来回回”。

在公考面试培训班上,王晨学到了很多“规矩”:面试时,身体要坐在椅子前三分之一处,双手平放。 你不能染发、纹身或佩戴配饰。 最好不要谈论你在国外的经历。 你不能说人类无法控制人工智能,也不能有“不正确的价值观”。 笑不出来。 面试是公务员考试的最后阶段。

成本

企业考试前一天晚上,于智慧突然决定不去。 她觉得自己无法通过考试,不想做这份工作。 她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父母,结果被母亲打了好几次屁股。 但她“只是不想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申请高考时,她的父母把她的选择全部填为教育或教师培训,但她最终被转学到了互联网与新媒体专业。 她觉得自己四年的大学生活几乎没有学到什么,也很难找到可供选择的就业机会。 毕业后,班里不少同学除了在系统内工作外,还到互联网公司担任内容审稿人。

她身边的朋友几乎都已经进入系统工作了。 有时,于芝芝家里来了客人,大人们坐在一起教育她,仿佛这是一场赛跑,而她是最后一个没有冲过终点线的人。 通过考试的朋友们也担心她,特意约她出去“骂醒她”。 阿姨想把她介绍给身边准备考试的人,交流经验。 她躲在厕所里,直到阿姨离开。 有一次,于智慧和父亲在姑姑家吃饭。 她没好气地对阿姨说:“你要考就自己考吧。” 她父亲气得连饭都没吃完,就把她带回家了。

大人们认为她“不听话”。 父亲有时会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抽烟,于芝芝则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两人经常隔着墙背靠背坐着,不说话。 于芝芝最讨厌爸爸在家里抽烟,但每次她这么说,得到的回应却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和一个大人说话呢?” 她不明白:“难道大人都没有错吗?”

她的母亲希望于芝芝穿得“像个女孩”,并要求她穿膝盖以上的裙子、紧身上衣和高跟鞋。 我还需要学习一些唱歌和跳舞。 如果以后单位有才艺展示的机会,领导也会利用。 但她更喜欢穿宽松的T恤和阔腿裤。 有时她化好妆出门,爸爸就会对妈妈说:“你看,她像鬼一样。” 她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做这件事。

我妈妈才上小学,看的最多的就是解梦、算命的书。 屋内有一间小室,专门供奉“各路神灵”。 于芝芝嘲笑母亲的“封建迷信”。

但于芝芝“遇到害怕的事就会去问上帝”。 出远门之前她绝不会剪指甲,考试前一天晚上她也不会洗头,因为她听说“知识会被冲走”。 奶奶让她把自己的噩梦告诉西墙,家里的西墙听了她的许多噩梦。

她父亲觉得豆子和肉很贵,她说:“一个成年人关心这些东西有趣吗?” 她不喜欢妈妈帮弟弟洗澡时用她的拖鞋和毛巾。 但她会认真地告诉家人,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家产都将留给弟弟。 毕竟结婚后她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张小龙曾表示,由于公考录取率较低,大部分报名的学生都未能通过考试。 他不想把考公务员作为课程的唯一目标。 他认为,学生在培训中学到的最重要的不是技能,而是知识和学习习惯。 近年来开设各类在线公开课程,讲授哲学、论语、时事等。 他在课堂上一直说成长比成功更重要。

“系统就像一座围城。” 班上一位学生说道。 教室两侧的课桌直接靠墙,墙上贴着学号。 每排办公桌之间的过道只能容纳一个人。

培训班的老师们见过很多参加公考多年却依然没有“成功”的学生。 他们认为公务员可能并不适合所有人。 如果没有被录取,他们可以尝试寻找其他工作。 一位教授面试的老师原本是一名公务员,但他“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想凭自己的能力买房。 体制内的收入水平无法满足他的需要,所以他辞职了。

于芝芝并不认为自己还有别的选择。 放弃考试后,她每天早上醒来都不知道做什么,只能玩手机,直到妈妈回家做饭。 她在家闷闷不乐,不知道该去哪里。 “不敢迈出那一步。” 于芝芝穿着睡衣,瘫坐在沙发上。 “至少家里有地方住,有人做饭,真是太好了。”

陪同考试的家长。邵震 摄

家的另一边

于智慧的父亲于峰喜欢在院子里的鱼缸旁抽烟,看着鱼儿跳来跳去。 他一天可以抽一包烟。 他是当地一家私营矿厂的会计,“只要给老板记流水账,看得懂就行”,每个月能挣4000元。 这几乎是家里的全部收入了。 他的最后一份工作是在一家玻璃瓶厂担任仓库管理员。 他工作了几个月,没有拿到任何工资就离开了。 “这个年纪很难找到工作了。” 于枫弹掉了地上的烟灰,旁边散落着儿子的玩具。

他15岁就学会了抽烟,当时他刚初中毕业,在一家国营汽车配件厂工作。 参加工厂考试的,大部分是工厂老工人的孩子。 有的答不出来,就在考场给大家抽烟,考官也不在意。 那时,“人人都喜欢到公司工作,成为工人”。 一些国企还设有专门的水龙头,每天定时流出苏打水。

于枫本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像汽水一样甜甜的。 最初,他在工厂里当锻造师。 只有他的眼睛和牙齿是白色的。 大姐心疼他,就帮他找人脉,把他调到质检部门。 直到2001年开始做销售,于峰的月收入才只有1000多。

他们结婚没多久,妻子工作的服装厂就破产了,她连遣散费都没有拿到。 后来,她只能在一些私营服装厂帮忙,按件收费,一天能挣三十、四十块钱。 我的妻子在服装厂工作,多年来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 她把有缺陷的产品从工厂拿回家给孩子们穿。 有时孩子想吃西瓜、榴莲,于枫却舍不得买。 在操场上,他会告诉儿子:“不要玩花钱的东西。”

过去几年,他每周都会去买彩票,总希望“中大奖”,但实际情况是,中奖金额从未超过50元。 2008年,于峰和妻子从村里搬到了现在的房子。 他们买房子花了19.7万元,借了12万元。

屋里的几盏灯都是光秃秃的灯泡,水槽是水泥做的,浴室墙上的瓷砖只贴到头顶,厕所上方的天花板有裸露的钢筋,厨房的调料堆在上面。炉灶下的地面 - 在这个家里,实用性是第一位的。 无处不在的“福”字是为数不多的装饰之一。

于枫在院子里为弟弟盖了一座小平房。 我弟弟出生时就患有脑瘫。 他无法独自行走或洗澡。 他整天在一个小房间里听收音机。 于枫的母亲和哥哥一直和家人住在一起,直到儿子出生,家里人无法照顾他们,所以大姐就把母亲和哥哥接了过来。 于枫一直觉得自己的大姐和姐夫是自己的恩人。 他从来不敢反驳他们的话,“即使他们是错的”。

当于芝芝顶撞姨妈的时候,他特别生气。 “她想都没想,没有了姑姑,我们家怎么活下去?” 于枫说道。 于枫不喜欢和女儿说话。 在于枫的记忆中,父亲并没有怎么跟他说话。

他算了一下,一家四口每年的开支在8万元左右,目前的收入还远远不够。 几年前,于峰所在的国企进行改制,员工人数从600多人锐减到100多人。改组后,他的办公桌上不再长期放置任何私人物品。 “心理上没有归属感。” 客厅的墙上挂着几张供儿子识字用的动物图片,胶带上还印着工厂的全名。 这几乎是他30年工作的全部证明。 后来,该公司因经营不善而破产。

于峰有时会想,几年后退休后要去新疆、西藏,但他心里清楚,“实力不允许”。 “人不是只为自己而活,也不能为所欲为。” 他笑道:“我们普通人,想一想吧。”

于锋不想让于智慧走自己的老路。 他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样她就不会像他和妻子一样随时面临失业的风险。 于峰的大姐觉得他在记者面前说这些话很丢脸,就骂了他。 于枫没有注意到,一直默默坐着的于芝芝突然跑进房间哭了起来。

自由的

2020年8月29日,山东省全部公务员考试结束,王晨位列第一。 未来,他的月薪将增加1700元,他也将被调到更理想的部门。

按照他的计划,当他在体制内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和资源后,他就会转行成为一名律师,开办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去更大的城市生活。

他对孩子没有其他要求,唯一的就是不能接受丁克这个孩子。 他不想在晚年孤独一人。

于智慧笔试没通过。 公开考试后,她经常梦见自己在回答问题。 问题太多了,她根本答不完,最后才惊慌地醒了过来。

后来,阿姨帮她找到了一份小学代课老师的工作,教一年级语文,每个月收入2000多元。 如果想成为正式员工,还是需要通过考试。 那所小学是于芝芝的母校,她和那个曾经骂她“又臭又美”的女老师成了同事。

她总觉得自己“不配当老师”。 和培训班一样,班里的小学生也两个人共用一张长桌。 墙上的蓝色大字写着“做一个优秀的孩子”。 她不确定自己能有多“优秀”,让这些孩子在面对未来时有足够的勇气选择自由并承担后果。

(原标题为《参加公务员考试的原因之一是“父母让我参加考试””)文中王晨、于智慧、于峰为化名。韩猛、田雨、邵震也对本文有贡献)

标签: 公务员 于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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