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国籍博士生上吊自杀:感觉“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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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张南谦

编辑|陶若谷

美国东部时间2019年6月13日,在美留学的中国博士生陈慧祥在实验室自缢身亡。 他在佛罗里达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已近6年,研究计算机领域。 两周后,就是他的 30 岁生日。

他有着令人羡慕的履历:2012年至2018年发表署名文章10余篇; 在全球知名互联网公司Facebook实习3个月; 并在导师李涛的实验室和课堂担任助教。 然而,种种迹象表明,陈慧祥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曾遭受过一张纸的折磨。

他是这篇被计算机领域公认的国际顶级会议评选的论文的第一作者,但他认为这篇论文在学术上是站不住脚的。 陈慧香在遗书中写道,她未能向导师请求撤稿,只好“硬着头皮,麻木自己,把论文圆了”,并感到“生不如死”。 ”

陈慧祥去世20天后,会议主办方和佛罗里达大学相继在官方网站发表声明,表示遗憾和哀悼,称调查正在进行中。 他的导师李涛回应:“一切都在等待调查结果。” 在李涛实验室的网站上,在读学生一栏里也写着陈慧祥的名字,“我很幸运能和这些优秀的学生一起工作。”

当朋友发现陈慧祥失踪后,他发布了寻人启事,并在各个留学群中寻找他。 照片中,陈慧祥身材高大,戴着黑框眼镜,身穿淡紫色T恤,站在一座白色房子前,幸福地微笑着。

陈慧祥的照片。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太痛苦了,我想死。”

陈慧祥去世前一周左右,一天下午2点左右,他的美国朋友迈克尔登门拜访。 他打了几次电话,但没有人接听。 后来,他回复迈克尔:“我刚刚睡着了。”

迈克尔走进他的房间。 空气很差,窗户也很小。 他向外望去,发现街道有些脏乱,隔壁邻居家门口还堆着垃圾。 陈慧祥的卧室很乱,衣服扔得到处都是。 床上有好几条毯子,枕头连枕套都没有。 迈克尔觉得这很不像爱整洁的他。

佛罗里达州盖恩斯维尔已经进入漫长的夏季。 这座被中国留学生称为“甘村”的小镇,面积约127平方公里,人口约13万。 六月的天气湿润,气温适中。 许多留学生都回家过节了,甘村空无一人。

陈惠祥是佛罗里达大学计算机工程系博士研究生。 他两年前搬到这里。 沿街有浅黄色的二层联排别墅。 然而,在迈克尔看来,他所在的社区又乱又穷,房子前后都长满了灌木丛。 一片狼藉,草坪很久没有打理,小区门口连门都没有。 “旁边的小区干净多了,还有健身房。”

陈惠祥生前居住的房子。 上排的一扇小窗户是他的房间。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陈慧祥这几个月一直在写论文。

“难以纠正”,迈克尔用了这个词。 他知道陈慧祥一直在做论文的“高难度批改”,导师要求他完成这个任务。

这期间,他每天往返于实验室和家之间,工作到两点,一行一行。 他晚上两三点睡觉,早上六七点起床。 室友见他总是昏昏欲睡,眯着眼睛,无精打采地在房间里踱步。 冰箱快空了,室友刘俊鹏给他塞了一堆方便面。 没想到,他吃得很好。

他对食物非常讲究。 他常常邀请一群朋友到他家做饭。 大盘鸡、香锅、山东煎饼都是他的拿手菜。 与其他人只用水冲洗火锅底料不同,他亲自熬骨头汤,然后用骨头汤来煮底料。 一位去过他家的女孩回忆道:“骨头留给我们啃,很好吃。”

陈惠祥,山东临沂人。 他身高约1.8米,打篮球,司职中锋。 “如果有人撞到他,他就会被撞回来。” 最近两个月,他很少做饭,也不再去篮球场或健身房。 头上的头发开始严重脱落。

2019年6月11日,陈慧香在出租屋内与好友王一鸣进行微信视频聊天。 屏幕上的陈慧祥黑眼圈很深,胡子拉碴,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王一鸣发现自己和以前阳光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了。 “他根本就不是他自己了。”

他和王一鸣提到这篇论文时,“折磨得我想死”。 他还问王一鸣:“亲人去世是什么感觉?”

“30岁的男人,生活不只是为了自己。” 王一鸣曾经经历过至亲的去世。 在向他讲述自己的心境的同时,也一再劝他,死不值得。 挂断视频后,两人继续通了20多分钟的电话,聊着各种事情。 王一鸣希望让他开心,“哥哥过几天就有空了,我过去看看你。”

陈慧祥心不在焉地“嗯、啊”了一声,偶尔在电话里接一两句。

第二天,陈慧祥就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接电话。

6月13日上午10点,他的SUV首先被发现,停在学校内,随后在学校的一个偏远机房发现了他的尸体。 他日日夜夜都待在这里。 没有窗户,机房里立着一台柜式空调一样的黑色超级计算机。 王一鸣知道那里很热,而且不通风。 为了散热,风扇不停地转动,嗡嗡作响。

他不知道陈慧祥从哪里买的绳子,也不知道他挂在那里多久。 他只知道陈慧祥在他的电脑上留下了搜索记录:“如何自杀”和“如何用绳子上吊”。

一个自杀的地方。朋友们在墙上放了鲜花和Supreme贴纸。 他生前最喜欢这个牌子,房间里的家具上都贴着这个牌子。

“莫名其妙的打击”

“如果你现在收到这条信息,就证明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陈慧祥在邮箱里留下了三封遗书,收件人分别是同实验室的同事、导师李涛、父母和女友。

他在遗书中谈到了那篇“难以修正”的论文。 2018年12月上旬,ISCA(注:ISCA是计算机体系结构领域公认的顶级国际会议,常被称为“顶级会议”)。 它每年举办一次,由国际电气和电子工程师协会IEEE和国际计算机协会ACM主办。 它主要关注处理器。 结构、存储结构、功耗等)2019年度评选开始提交论文,陈慧祥提交了一篇论文。

陈慧祥的导师李涛是佛罗里达大学电气与计算机工程系教授,也是该校智能计算机架构设计(IDEAL)实验室主任。 他还拥有身份——IEEE Fellow(协会最高级别会员),意味着学术权威和荣誉。

2019年3月,ISCA公布了入选论文,其中包括陈慧祥的论文。

“这篇文章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靠的是李老师的关系,六个审稿人中有四个是老板的朋友。” 他在遗书中写道,这让他感到愧疚。 因为“文章问题很大,设计没有意义,审稿人也不认真,所以最后就被莫名其妙的拒绝了”。

之后他开始疯狂修改文章,补充一些没有完成的实验。 然而,在实验过程中,他发现很多实验现象和设计与之前论文中声称的不一致。

5月22日,他在与朋友聊天时表达了一系列情绪崩溃——“真的比死还难受”、“我骨头都难受”、“我正在认真考虑离开实验室”、“做学术界是现在靠说谎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些与朋友的聊天记录是在他发生事故后发布到网上的。 截图显示,他不止一次说过,“我感觉好难受,快要结束了,我真的写不出这些最终的数据。” 他告诉朋友们,他不想去参加“高层会议”,打算准备好幻灯片,让同事们演示。 。

6月初的一个晚上,室友刘俊鹏和陈慧祥在客厅聊了一会儿。 陈慧祥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腿上。 他的脸色非常悲伤,几乎无法睁开眼睛。 他说论文写不出来,希望撤回,但导师不同意,坚持让他写论文。

“考虑到对我以后职业生涯的影响,如果我发表这个,我以后在行业里的生活会生不如死,我完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反复考虑了所有的情况,觉得真的没有办法。”出去。” 在遗书的最后,他写道:“我通过自杀来弥补。”

离开后的第十天,ISCA2019在亚利桑那州凤凰城举行。 李涛实验室公布了论文成果,陈惠祥被列为第一作者。 一张幻灯片上写着他的名字:“陈慧祥,1989-2019”。

陈慧祥的PPT在顶会上展示,他是第一作者。 图片来源网络。

辅导员李涛告诉中国媒体美国中文网,事件发生时他不在美国,对学生的离开感到非常悲伤、震惊和遗憾。 李涛没有直接回应遗书中提到的论文质疑。 他说:“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在没有充分了解事实真相的情况下,在网上散布断章取义、不实言论,给他的学校和部门、他本人和他的家人造成了损害。” 如果实验室成员对其声誉产生负面影响,将采取相关措施(包括法律措施)维护其权益。”

7月3日,佛罗里达大学发表声明。 文章称,已对此事展开调查。 除了佛罗里达大学警方外,独立调查人员也加入了调查。 ISCA也在其官网发文,表示“丁会议”主办方将协助佛大进行调查。 “任何遭受歧视或骚扰的学生都可以联系组织者,他们愿意提供帮助。”

美国时间7月3日佛罗里达大学发表声明。 学校正在调查此事,包括独立调查人员。

“推、推、推”

在一些佛大学生的记忆中,李涛教学热情不高,中国口音有点重。 班上一些印度学生私下表示“看不懂”。

“佛山大学有很多老师反复上课、反复打磨课程,但我在李老师身上没有这种感觉。” 向明上课了,他问李老师问题,李涛没有回答他。 向明心想:“这位老师可能是一个科研型的老师,不适合教学,反而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研究和论文上。”

李涛在科研领域的成就和资源在佛大留学生圈内享有盛誉。 官网列出了他的系列奖项——

IBM学院奖、微软研究院安全可扩展多核计算机奖、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杰出青年教授奖、各学术机构“最佳论文奖”……2014年担任高能国际研讨会主席性能计算机架构协会主席; 2015年至2017年担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计算机信息科学与工程部(NSF CISE)项目主任。

在他的实验室工作,陈惠祥每个月会收到1300多美元的生活费。

朋友吴迪知道,与其他出国读研的学生相比,陈慧祥的家庭条件并不好。 李涛付给他的“工资”几乎是他在甘村生活的全部收入来源。 偶尔,他也会在网上抓一些潮牌运动鞋,买来转卖,赚点小钱。

2018年圣诞节,陈慧香去朋友迈克尔家过节,把迈克尔父母准备的意大利面和肉丸都吃光了。 他告诉迈克尔,李老师要回来了,几天后会去机场接他。

李涛国内外科研交流频繁,飞行频繁。 陈慧祥是机场主要接送人,有时是凌晨,有时是深夜。 他从家开车到机场,再从机场到李老师家,然后又回到家。 整个过程至少持续了一个小时。 他曾向朋友抱怨:“车子跑了这么多里路,大部分都捐给了家教。” 但他从不拒绝,“因为导师不喜欢别人说不”。

2017年4月至7月,陈慧祥在美国加州Facebook实习三个月,全职实习。

期间,他不再领取学校实验室的工资,但陈惠祥仍然一边工作,一边打理实验室事务。 从公司回家后,他有时会加班到晚上2点,早上5点再起床,写论文到早上8点,然后再去上班。 几乎没有周末。 他问室友:“五点起床会打扰你吗?”

工作日下午,李涛的电话会突然打来。 和他一起实习的钟宇杰记得,陈慧祥上班时可能没有接到电话,但晚上下班后又会打来。 他会在这个时候接听电话,向导师汇报论文的进展情况:“是,李老师。” 他总是说这就是答案。

向明同学透露,李老师有一种“推、推、推”的作风,几乎每天都给实验室里的学生打电话,经常是晚上,询问进展情况。 向明抱怨道:“科研这种事,怎么可能天天有进步?”

除了每月的生活费外,导师还决定博士生科研的研究方向,包括具体选题、论文提交、推荐信等。一位佛罗里达大学计算机工程系的研究生告诉《 《积志》认为导师的力量会非常具体地体现在阅读的各个方面:

“比如说让你在什么级别、在什么会议上发表几篇论文;又比如让你做什么题目,题目都是导师的,老师提出想法,学生做如果他不喜欢你,他可以决定什么时候开始研究,他可以让你尽快研究,以便尽快毕业。还让你做项目两三年,然后再谈发表论文,不然无法毕业。”

与陈慧祥同校的一名博士后告诉季子,博士研究生退学或者换导师的例子是有的,但要付出高昂的沉没成本,还要面临得罪导师的风险。 一旦与导师产生分歧,学生就会面临拿不到推荐信、找不到下一位导师的尴尬境地。 “如果你离开实验室,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当你的博士签证到期时,你就会成为非法移民。 ”

这位博士后在美国呆了8年,耽误了3年。 他曾经在一位中国导师手下工作,并被要求每周工作65个小时。 他非常了解陈慧祥最后的处境。 “如果我早点退出,损失不会很大。 但如果一个已经攻读博士学位的人。 三四年换导师、换专业,需要从头再来。”

吴迪告诉《集智》,在计算机领域攻读博士学位、从事科学研究的人大部分是中国人和印度人。 虽然美国学校规定博士生的毕业决定必须经过几个人的共同同意,但是并没有法律规定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他们可能都是主管的心腹。”

陈慧祥的简历。 他期待的毕业日期是2018年7月。图源陈慧祥个人网站

《一万码哥哥》

在Facebook实习的三个月里,赵圆圆记得当时的陈慧祥充满了自信。

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他们在公司外偶然相遇。 几个年轻人坐在世界顶级社交网络公司外的一个小广场上聊天,周围都是小棚子、桌椅和午休的人们。 赵圆圆也在佛大搞计算机,陈慧祥和朋友们正在聊着自己写了多少代码,最后打算写多少。

陈慧祥说,实习并不顺利,他必须写一万行代码来证明自己。 大家都笑了,他也笑了。 他的朋友后来称他为“万码哥”。

在朋友面前,他从不直接表现出自己的疲倦。 下班回家后,他才对室友说:“我受不了了,我要躺一会儿。” 然后他上床睡觉,大概睡一两个小时,然后“再次起床继续工作”。

三个月的实习期结束时,陈慧祥实际上已经写了13000行代码,但却没能得到Facebook的offer。

“三个月实习写13000行代码意味着什么?一个全职程序员正常工作一年可能会写10000行代码。Facebook的实习生写过5000到6000行代码。是的有的甚至仅仅三千份就拿到offer了。”钟宇杰告诉《纪周》,他和陈慧祥一起进入Facebook实习,并被分配到不同的组。

他安慰陈慧祥,陈慧祥却乐呵呵地说,自己做事一向很麻烦,总是经历很多波折,已经习惯了“丧性格”。

“安慰者”和“帮助者”是他在朋友中的角色。 一位上过李涛课的学生还记得陈慧祥。 当时他遇到了一个bug。 陈惠祥曾任助教。 他拿着电脑,一步步教他如何解决问题。 他只需点击几下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学长,当时我们有疑问的时候,我们就问他是关于课程内容还是作业。比如他亲自帮忙调试了一些基础工具的安装。”

赵圆圆称他为“祥子”。 她有时会抱怨她的导师很严厉。 为了让她好过点,祥子分享了自己的经历,“我的导师总是想骂我就骂我,我好惨,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安慰赵圆圆,好好学习,让她能够早日离开这个地方。 赵圆圆记得祥子总是强调:“你不要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你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问心无愧。”

他唯一一次生气是在2018年,他赢得了一篇论文,并有机会去英国开会。 他想趁会议结束后飞回中国看望家人和女友,然后再返回美国。 王一鸣知道,自己从2014年就没有回过国了。那次航班、住宿、国内高铁票都已经安排好了,他准备预约去中国续签签证。 但后来因为导师说要赶论文,他没能成行。

室友记得那天他在客厅和李涛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他坐在沙发上发怒,捶打着沙发。 过了一会儿,他什么也没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赵圆圆觉得:“他的努力似乎总是与他的收获不成正比。”

去世前几天的凌晨,陈慧祥曾在微信朋友圈发文:“我只是一个失败者,一头蠢猪,一个极其肤浅的人,我什么都看不懂,我什么都处理不了,我不能依赖任何东西。” 没过多久,他就删除了这条状态。

自诩为“失败者”的人,其实是很多人的骄傲。 吉林大学本科生的一名大四学生告诉吉子,陈惠祥毕业时平均分88分,在年级排名第二。 本来他被推荐到浙江大学,但浙江大学要求直接博士。 当时他打算去美国读博士,所以后来我选择了去哈尔滨工业大学。

2012年毕业于哈尔滨工业大学计算机专业,获硕士学位。 他自己去美国申请博士学位,拿到了六七份offer,而且都是全额奖学金。 最终,他选择了佛罗里达大学的李涛教授。

不止一个人透露,陈慧祥和李涛通电话,感觉非常好。 后来他也询问过其他毕业生,反映李老师不错。 陈慧祥也被李涛的实力和经验所吸引,最终选择了李涛。

简历上显示,他在佛罗里达大学攻读计算机工程博士学位期间的GPA为3.85(总分4.0),在吉林大学读本科期间的GPA为3.62。 精通C/C++STL、Linux等技能,还发表过论文11篇,其中9篇是在李涛指导下发表的。

陈慧祥的遗书被发给实验室同事。 图片来源网络。

“你什么时候毕业?”

2013年,陈慧香来到美国,但五年后毕业的梦想并未实现。

赵圆圆和陈慧祥同时来到美国,作为邻居生活了两年,称陈慧祥为“祥子”。 去年5月,他们讨论了毕业计划。 赵圆圆告诉他,她年底12月份就要毕业了。 “你什么时候毕业?”

“我好像还是做不到,可能得明年五月了。” 祥子说。

2019年2月,Facebook实习生好友钟宇杰也离开了甘村。 出发前一天下了一场大雨。 当钟宇杰把行李箱搬到车上时,陈慧祥见状,连忙拿出自己的被子,给行李箱盖上。 钟宇杰问他:“把被子拿出来,盖什么?” 陈慧祥说:“我没事,你的行李不能淋湿,你明天就走。”

告别的第二天,陈慧祥穿着印有Facebook字母的橙色T恤,为家人做饭。 钟宇杰很感动,因为这是Facebook的员工制服。 许多同期来的博士朋友纷纷毕业、工作或回国。 他留在甘村期间,送走了每一位朋友。

对于陈慧祥的未来,钟宇杰并不确定他是想从事学术还是工作。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的目标是毕业。 “他想留在美国。”

在美国,他被第一位房东欺骗,交了比原价高出几倍的租金,还去小酒馆看了脱衣舞表演。 他教他的美国朋友如何“说得很好”,带他们去吃鸡,还跟台湾人学钓鱼、抓螃蟹。 然后他一早就开车带着同学去海边摘牡蛎。

他告诉室友,SUV会一直开着。 如果毕业后去美国其他城市工作,他也会开那里的车。 “如果我今年夏天毕业,我就可以把我的父母接过来。”

6月12日,在纽约工作的赵媛媛在留学群里看到寻人启事,给祥子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只听了几声“嘟嘟嘟”的声音,然后就转到了语音信箱。 第二天,她问祥子的其他朋友:“我突然想到,他可能去散心了,所以没带手机?”

“他死了。” 对方回应道。 赵圆圆愣住了,泪流满面。

“我用自杀来弥补我的错误……就论文而言,不是大跃进的方式,也算是希望给世界带来一些改变。” 当她看到遗书时,仍然不敢相信。 ,她一直以为祥子终于可以找到出路了。

他家门口还陈列着色彩缤纷的篮球鞋。 两个一米多高的鞋架是他的。 祥子去世后,他和王一鸣的微信群仍然活跃。 有一位美国朋友说:“伙计,从冰箱里出来,让我们玩得开心吧。”

朋友们,从冰箱里出来,我们去玩吧。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人物除Michael外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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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佛罗里达大学 李涛 博士生 大学 王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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