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吸毒史6次进入强制戒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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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毒宣传义工在社区宣扬禁毒相关知识。

本报记者/陈克宇

6月19日,44岁的石柱参加了中级社工资格考试。 为了这次考试,他已经准备了两年。 “并不是因为我的工作需要这个资格,我只是想证明我的能力。”

作为一名有18年吸毒史、曾六次进入强制戒毒所的戒毒人员,世珠在回归社会的过程中遭受了很多不必要的关注。 如今,他是广东省第一位有吸毒史并顺利取得助理社工证书的禁毒社工。 他也是深圳首支本土禁毒志愿者队伍“新起点”队伍的队长。

深耕禁毒服务领域7年,已成为戒毒公益行业的标杆人物。 世珠还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过上平凡的生活。 而更多的毒瘾康复者却徘徊在社会的边缘,渴望有一天能够站在阳光下。

中国禁毒网发布的《2020年中国毒品形势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底,全国吸毒人员180.1万人,三年未发现复吸者300万人。禁欲。

一旦吸毒,你的人生就毁了

1996年,18岁的石柱还在上高二。 放学后他去一家服装店做兼职。 服装店批发从广州进口的服装和小商品,在他的小县城里很受欢迎。 但他不知道,毒品也随着衣服一起“进口”。

有一天,服装店老板悄悄拉着诗珠走进店后的房间。 床上放着一袋袋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粉末,周围躺着三四个年轻人,一副玩得很开心的样子。 店主告诉石柱,这是比黄金还贵的“好”东西,只有“真正的兄弟”才会分享。

就这样,接下来的18年里,世珠陷入了吸毒、戒毒、复发、再次戒毒的循环之中,做生意赚来的丰厚家底也几乎耗尽。

他并不是没有下定决心戒毒,而是俗话说“一吸毒,终身不吸毒”。 心理毒瘾是最难戒毒的,也是毒瘾康复者回归社会的第一道门槛。 石柱坦言,刚从戒毒所出来时,看到毒模还是会产生出冷汗等生理应激反应。 “但一想到看守所、戒毒所的痛苦生活,他就有力量克制自己的冲动。”

参与禁毒宣传活动的社区成员观看禁毒宣传品。

回顾自己18年的经历,石柱认为,要彻底戒掉心理毒瘾,吸毒者和社会观念需要共同改变。 对于吸毒者本身来说,需要找到明确的人生目标,对未来的生活有向往。 否则,当他们遇到困难和挫折时,就会向毒品“投降”。 然而,对于有吸毒史的人来说,找到工作极其困难。 大公司想都不敢想,只能去一些要求不高的服务行业,靠熟人介绍。 即使有工作,也很难升职。 石珠资助的一名戒毒人员,多年担任社区保安。 虽然他的能力达到了保安队长的级别,但因为有吸毒史,所以无法获得称号。 他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保安。 他担任保安队长。 此外,一旦戒毒人员的身份证被检查,通常会自动报警,并要求他们配合尿检,他们过去的经历将再次被揭露。

重新开始生活对于戒毒人员来说太困难了。 由于社会的不认可,世珠戒毒的信心屡屡动摇。 第五次戒毒后,石柱通过了外卖骑手的申请。 当他正高兴地准备入职手续时,对方打来电话,告知有吸毒史的人不能入职——石柱曾经历过很多次类似的拒绝。 每当他感到灰心丧气的时候,吸毒的快感就会被他的大脑自动唤醒,在远处隐约向他招手。

“除了身体上的戒断反应外,家庭的排斥、社会的不宽容以及观念的固化都是导致毒瘾复发的重要因素。” 国家禁毒办专家库成员、云南师范大学法律与社会学学院莫冠耀教授表示。

同伴辅导

18年吸毒史6次进入强制戒毒所 辅导 戒毒 康复 石柱 吸毒 第1张

2014年,第六次进入戒毒所的石柱接触了禁毒社工,每月接受一对一的心理疏导。 石柱这才意识到毒品对身体和家庭的危害有多大,“感觉就像是一个警钟”。 更重要的是,禁毒社工从来没有反驳石柱的任何观点和想法,始终相信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戒烟,这让石柱感受到了一种值得信赖的力量。

2015年9月18日,37岁的石柱首次参加深圳慈善义卖会。 会后的“涅槃重生”音乐会让他感受到了慈善的力量,激动得久久不能入睡。 后来他了解到,当晚参加演唱会的很多人都有和他一样的经历。 “原来我也能像他们一样,过上辉煌灿烂的人生啊!” 石柱决定将余生奉献给公益事业,让更多的戒毒人员融入社会,追求自己的生活。

当时国内在这一领域的慈善尝试并不多,也没有太多经验可供借鉴。 起初,石柱只是抱着“抱在一起取暖”的想法,把有相同经历的人聚集在一起,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直到得知上海、香港有“同伴教育”模式,我才找到了方向。 在禁毒社工的支持和指导下,石柱结合自身情况创建了“朋辈辅导员”模式,让戒毒人员担任朋辈辅导员,在社工的指导和帮助下更好地回归社会。 目前,石柱的“心启点”团队有51名同伴辅导员。

文心社工帮助吸毒者戒毒。

“戒毒人员刚回归社会时,大多都抗拒与他人接触。” 深圳市文心社会工作服务中心常务副主任王路告诉《中国慈善家》,禁毒社工往往想开门让戒毒人员上门,总会被拒绝。 如果有一个“路人”,即同伴辅导员,他们会更愿意接受帮助,并迅速打破僵局。 当有相同经历的同伴辅导员和戒毒人员聚集在一起时,会更容易摆脱原来有负面影响的吸毒者圈子,在带来积极影响的新圈子中找到身份,也更容易被接受。 得到了家人的认可。

通常,同伴辅导员在三种环境中工作。 王路进一步介绍,首先,作为一名禁毒宣传讲师,他会到社区等地普及知识,其次,他会去戒毒所,为吸毒人员进行一对一的心理疏导,最后期间,他会帮助吸毒者度过三年的社区康复期。 戒掉心理瘾,修复家庭关系,适应社会。

在三年的社区融入期间,石柱的“新起点”将为戒毒人员提供职业技能培训,如视频编辑技能、电气维修技能等,让他们更好地找到工作。 每次活动结束后,石柱和队员们都会向家人展示活动现场图片、签到表、戒毒人员志愿服务时间等,以增加彼此的信任。

最重要的是提供持续的信任和陪伴。 即使戒毒人员已经融入社会,找到了出路,当他们遇到生活困难、情绪低落时,朋辈辅导员也会第一时间陪在身边,进行沟通、疏导。 精神支持。

莫冠耀认可这种模式,认为它具有广泛推广的价值。 不过,他也指出,应关注同伴间旧病复发的风险,以及同伴辅导员如何提供更专业的服务。

仍在等待社会的认可

据了解,朋辈辅导员模式在帮助戒毒人员融入社会方面已经形成了较为完善的管理体系,包括志愿者、初级辅导员、中级辅导员、高级辅导员的晋升机制,并建立了社工主导的朋辈辅导员队伍。辅导员将资源与同伴辅导员联系起来,这是一种同伴辅导员影响更多服务接受者的模式。 但王路认为,由于这一模式在我国发展较晚,社会认可度较低,因此大规模推广仍存在一定难度。

筹款一直是“新起点”项目面临的困难之一。 王璐介绍,深圳市温馨社会工作服务中心针对青少年和老年人有多个项目,“心启店”项目只是其中之一。 近年来,通过政府采购和财政补贴等方式累计获得财政支持约150万元。 与社会捐赠和组织自有风险投资收入一起,可用于其他日常公益项目。 但由于“新起点”项目与禁毒相关,因此并非公众普遍认可的“扶贫”项目。 受到的社会关注较少,收到的社会捐赠也不多。 只能从机构的项目运营管理费中获取。 一定比例用于维护。 “如果我们能够对自己的利润和损失负责,那就太好了。”

文心社工向参加军训的学生宣传禁毒知识。

融资难的背后,依然是理念的接受度不够。 王路表示,由于国家高度重视禁毒工作,倡导全民禁毒教育,所以社工开展的禁毒普及教育还是很受群众欢迎的。 无论是在社区、学校还是企业宣讲,总体接受度和氛围都不错,但对于一些公众来说,对有吸毒历史的朋辈辅导员仍然持负面看法,他们在开展工作时有时会受到质疑。 。

石柱记得,2019年深圳慈善展联欢晚会举办时,禁毒社工和朋辈辅导员上台献歌,希望借此机会让更多人看到戒毒者的另一种生活可能。但在演唱会之后,他们却受到了不少质疑,认为他们是在做秀,甚至还调侃他们上台前有没有做过尿检。 这让石柱有些泄气,但也可以理解:“整个社会对戒毒者的接受度有限,所以需要更多的人站出来,逐渐获得社会的认可。”

“同伴辅导员模式仍然是一个自愿和自治的组织。 我们非常期待得到官方认可后能够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包括是否可以设立朋辈辅导员作为专门的职位,并提供一些激励措施。 “减少频繁身份报警带来的麻烦。”王陆说。 在香港,朋辈辅导员会采取“t+1”的方式,根据社区需要调配禁毒社工,辅以朋辈辅导员。 会员,深入社区,提供更好的服务。

七年来,石柱通过朋辈辅导员的工作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据他介绍,在深圳首家强制隔离戒毒所里,80%是罗湖区本地吸毒人员。 大家互动起来,似乎“没什么区别”。 “吸毒就意味着落后。” 现在,通过朋辈辅导员的不断干预和帮助,深圳市第一强制隔离戒毒所内已经没有本地吸毒者。 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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