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有点模糊。 好像是在周六晚新闻上听到了张爱玲去世的消息。 新闻报道不是很详细。 只说张爱玲被发现死亡。 事实上,她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她独自住在洛杉矶的一套公寓里。 她平时不轻易开门,也从来不见客人。 她闭门不出,与社会没有任何接触。 她在那里住了十多年了。 在城市里,被忽视和遗忘是很自然的事情。 死亡有点像羽毛落在沙子上,或者像花瓣落在水面上。 它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就是生活的全部意义! 但对于见过花盛开的人来说,花的凋谢和凋谢还是有些令人惊愕的。
这不能称为悲伤,也不能称为哀悼。 这有点像早上醒来,看到枕边的手表已经停了。 指针仍然指向昨晚的时间。 怎么突然就停了? 昨晚睡觉前把它从手腕上取下来的时候,它不是还走得好好的吗? 电池没电了。 距离我上次更换电池已经有一两年多了。 石英表走时准确,不耗电。 也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它不需要特别保养,仅在手表运行时使用。 当您想知道时间时,只要看一下它,它就会为您提供每秒的正确时刻。 张爱玲的几本书,包括她的短篇小说和散文集《谣言》,都放在伸手可及的书架上。 当你想看的时候,你就可以把它们拿下来看,也许只看几页。 张爱玲从来不否认自己崇拜世俗。 她的作品总是在身边,给人一种世俗的安慰,带着苍凉的意味。
然而张爱玲却意外去世。 电池总会有一天没电,但是早上我发现表停了,我还是感觉不适应。
张爱玲的“好”作品大多是在她不到25岁的时候写成的。 当时,她正在沦陷的上海。 她以极高的智慧和极冷的心情,写下了这个她熟悉却又陌生的世界。 。 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作家被呐喊和激情所包围。 唯有这个少女,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这个过分热情却正在沉沦的中国。 她的作品总是不符合她的年龄。 在一个道德崩解、价值转型的时代,她坐在无人关注的阴暗角落,看着那古老的文明,很像她上海住所花园里的白玉兰。 这是一朵极其草率、压抑的花。 她说,这朵花“就像一块脏手帕,就像一张废纸,扔在那里就被遗忘了”。
被大多数人抛弃,被所有人遗忘,张爱玲却无法抛弃她,无法忘记她。 有人说,张爱玲生长在“西式”家庭,接受的是西方教育。 她的“文学”至少应该是中国传统的东西。 事实上,这是错误的。 在20世纪30年代的作家中,张爱玲的作品最具中国情怀。 她的中国不是赞扬,也不是批评,而是深深的遗憾。 ,一种说不出来的绞痛,说出来也没有人会听。
夏志清说,她的《金锁记》可以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相媲美。 故事中的女主人公七巧在夜里将玉镯推上她瘦削的手臂。 被推到腋下,这种情况悲惨又可怕,就像多多小说《白痴》中女主人公娜塔莎死时苍蝇飞在她身上的场景一样。 张爱玲对客观世界的观察是细致的。 她并不强调压力和气势,但她的作品一般都善于“制造”压力,进而形成独特的气势。
最不可思议的有压力、有气势的作品,都是出自一个不满二十五岁的女性之手。 有一天,我的一个朋友对我说:“你这么年轻就完成了这么好的艺术,难怪你以后无论怎么看自己都会感到厌恶。” 我请他解释一下,他说:
“最好一生都在寻找,直到死去为止,完成最美的作品。这就像一个故事,不到高潮才停止。对于看戏的人来说,这个故事有回味的空间,对于演员来说,对于一个剧作家来说,当结局精彩的时候,你会觉得之前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这出戏演起来很有趣,你看,这个故事必须要演。继续下去对大家来说不是很辛苦吗?”
张爱玲的后半生是在隐居、隐居中度过的。 她没有看到任何人,包括她早年认识的朋友。 她停止创作,大概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永远写不出像《金锁记》那样好的作品了。 她似乎生活在一种对她的“伟大”作品的排斥之中。 用我朋友的话来说,这可能是一个正确但令人心碎的脚注。
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的故事
1月5日星期日晚上十点左右,寒初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清晖师去世的消息。 1月4日上午,该老师在台大医院去世。 由于这两天我不在台北,韩楚说联系不上我。 寒初在电话里的声音先是有些颤抖,但随后就变得十分平静。 我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悲伤和痛苦。 虽然他极力压抑,但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所以很容易感觉到。
记得两周前,我和应评书去看老师。 这名老师还躺在台大医院13楼的隔离病房里。 老师的肺结核老毛病又复发了。 中国老一辈很多人都曾遭受过结核病的折磨。 有的夺走了他们的生命,有的则一生都受到它的阴影影响。 后来随着医疗技术的进步,结核病不再那么可怕了。 但只要身体经过结核菌的“照顾”,就会留下痕迹,也就是所谓的“钙化点”。 所谓“钙化”,是指结核菌被人体的抗体或药物逼迫到器官的某个角落,在那里被一层层钙包裹,使其不再能够肆虐。 这称为恢复。 但钙化并不意味着完全根除。 结核菌只是暂时消失。 当身体出现其他疾病,放松封锁时,可能会再次开始活动。 我对这种病很熟悉,因为我也有一个被结核菌吃掉的身体。 当我和老师讲起这段经历时,她笑着说:“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啊!”
这就是老师被安置在隔离病房的原因。 她因排尿不畅导致尿毒症住院。 几十年前被封印的结核菌再次突破,趁机作乱。 她已经老了,心肺、消化、泌尿功能都受损了。 她受了伤,所以一度病重。 但两周前我和应评书去看她时,她已经好了很多。 医生说,她的结核病控制得很好,尿中毒也减少了,所以不再需要肾透析了。 医生表示,除非确实有必要,否则肾脏不要随便“洗”,因为身体器官与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一旦他们依赖自己,他们就会变得懒惰。 肾透析后,肾脏往往终生都要洗,肾脏的独立功能完全丧失。 。 老师的肾功能正在逐渐恢复,听了医生的解释我们也放心了。 医生说下午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但是医生说等她康复出院后,绝对不能让她一个人住,更何况她可能要一个人住四层楼。台大宿舍没有电梯。
我和应平书从老师病房出来,坐在医院大厅的咖啡厅里。 平叔说老师病好了,他住哪里?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当然,老师的儿子钟斌哥和钟明哥也会做出适当的安排。 但作为学生,我们知道老师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一方面,独居是因为身边没有亲人造成的。 另一方面,也是由于老师的性格造成的。 她一直是一个独立的女人,不依赖别人。 就算是依靠儿子,她也会觉得不舒服。 如果因为年老或者生病,不得不依赖别人——甚至是亲人,那么对她内心的打击应该比疾病更严重。 世界上有没有一种病菌可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和信仰,让廉颇这样的人跪在病床上任人摆布呢?
老师有很强的愤世嫉俗的性格。 当然,很难说清楚到底是因为这种愤世嫉俗的性格造成了她与社会群体之间的隔阂,还是因为她与社会之间存在的隔阂形成或强化了她的愤世嫉俗的性格。 当然这和她所处的环境也有关系,长期以来,她一直处于台大中文系老一辈教师的阵营中。 我们很自然地将她归入台金农、郑银白(钱)、瞿一鹏(万里)、戴景山(君仁)等老师的行列。 在那个时代,她在他们面前其实已经算很年轻了,更何况她还是“女性一代”。 我们看到他们在一起很热闹,但她内心却很孤独,她和他们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热闹。 后来,年轻一代的学者一一出现,并逐渐取代了老一辈的位置。 然而,年轻一辈却认为她是老一辈的人。 事实上,在她还没有老的时候,她的时代就已经宣告成为过去,新一代因为资历与她保持着难以逾越的距离。 她的孤独与她长期所处的环境是分不开的。
她必须依靠别人——甚至是她的亲戚,
她内心的震惊一定比她的病更严重。
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都是环境造成的。 愤世嫉俗之所以成为她的“性格”,更多的是与她的性格和气质有关(这种气质更接近英国人的性格,而不是宋明茹所说的气质)。 既然是个性,我们就不需要从源头去分析。 需要说明的是,这种性格和气质所表现出来的作用和意义是什么。
尼采在分析勃拉姆斯和瓦格纳的作品时,似乎不止一次地说勃拉姆斯是一个堕落的艺术家,因为勃拉姆斯的作品中充满了虚伪和自我毁灭的成分。 这与罗曼·罗兰颇为“同步”。 罗曼·罗兰在他的《约翰·克里斯托夫》中不止一次批评勃拉姆斯,用词比尼采更严厉。 我不知道自己年轻时读过这些书,直到最近我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勃拉姆斯对自己的作品过于严格。 他刻意将自己原本强烈的情感压缩成一根细细的纤维。 当然,这种纤维贯穿了他的作品。 然而,由于他过于注重结构的紧密性和完整性,很容易让人忘记那根美丽的纤维。 就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而言,贝多芬的雄伟和柴可夫斯基的绚丽,勃拉姆斯的确实稍逊一筹,但从细腻而密集的角度来看,贝多芬和柴可夫斯基的基本规律似乎有些欠缺。
勃拉姆斯的作品需要反复仔细聆听。 他的作品耐人寻味、耐人寻味,但有时又紧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勃拉姆斯的艺术并不是从嘴里尖叫出来,也不是从人心中自然流淌出来,而是经过严格的组织结构,成为一件美丽但可能脆弱的艺术作品。 这是尼采嘲笑他的最大原因。
这让我想起了老师。 庆惠石是一位孤独生活的艺术家。 她对文学艺术的态度与勃拉姆斯有些相似。 她经常嘲笑别人的轻浮和肤浅。 她很讨厌市面上的一些古典文学鉴赏作品。 她教词、乐,但她最不喜欢的是古人称词为“诗语”,乐为“词语”。 因为称它为“宇”,就是贬低它的意思。 词和音乐是文学的一种形式,文学是艺术的一种形式,而文学和艺术的内容是一样的,那就是生活。 没有生命,就什么都没有。 艺术。 但仅靠生活并不能创造艺术。 艺术源于生活,但又必须像铁一样淬炼。 艺术经过锤炼,就会有自己的生命。 此生是独立的,不依附于任何人。 艺术和文学当然不为政治服务,也不是人们的装饰品。 艺术除了本身没有其他功能。 它有自由、独立的生活。 ,在于其严谨。
老师和勃拉姆斯相比,可惜的是她的作品不多。 一方面,这是因为她过分要求作品内容庄重、形式严谨。 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所谓的“高眼低手”,她总觉得自己的作品不够好。 这正是尼采所说的。 具有勃拉姆斯气质的人有自我毁灭的倾向。 这里的自我毁灭,自然也包括自己的创作生涯。
老师的气质在这个时代绝对格格不入。 在一个趋于从众的社会里,孤独是一种逃避,是一种自我净化,是一种认真的反抗。 正如她所说,她是一个“少女”。 她出生在一个家庭出身非常好的家庭,受到的教育也非常严格。 她后来学习了中国文学,极其温柔、诚实。 这些因素造就了她的反社会性格。 她别无选择,只能在自己和社会之间划清界限。
表面上看,这似乎很消极,但如果你仔细观察,用心体会,你就会知道她的坚持和最后的手段。 长期被关在学术塔里的人,已经与社会脱节了。 她的丈夫早逝,孩子们也离家出走。 她唯一关心的人群是她的同事和学生。 正如前面所说,她在同事中并不像她看上去那样热情,她与学生的关系也只是通过脆弱的“道德”连接起来,因为她既不能帮助学生的未来,也不能帮助她在学校的人际关系。 。 形成“保护伞”,为学生提供任何帮助。 她从不拿成绩来威胁学生。 有时她给学生的分数甚至很大方,被误认为是“营养”。 所以,一开始她的学生也不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势利的学生都一一逃走,而那些没有逃走的也已经渐渐减少了和她的接触。 她从台大退休后,系里还为她保留了研究生班,但据她说,上她的课的学生很少,多次面临停课的危险。 她说她太严格了,现在学生们即使游手好闲也受不了她。 其实我们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她只是路边一根废弃的电线杆,无法提供任何遮荫,甚至快要被连根拔起。
她对此有强烈的认识。 她对自己的经历越来越漠不关心。 她对周围的人漠不关心。 她对她的学生很挑剔。 潜意识里,她想尽一切努力,斩断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让她能够回归到她绝对纯洁美丽的孤独。 她决心放弃一切。 前面说过,有勃拉姆斯气质的人都有自毁倾向……
我突然想起那天我和应评书去看她。 医生表示,她的结核菌已得到控制,出院后服药半年左右即可彻底治愈。 她的尿中毒已经好转,将在普通病房休息半年左右。 几个月后您就应该准备好出院了。 萍淑向医生讲述了老师独自生活的情况,医生说独自生活是绝对不可能的,她需要有人照顾她的日常生活。 老师可能听到了这些话。 她或许已经决定,以后不再依赖别人了。 她一生都在强烈反抗。 她不愿意就这样躺在病床上,任由任何人转动她那顽强的身体。
一个时代过去了,那个时代的人们逐渐走进了历史。 并不是所有进入历史的名人,普通人也会进入历史,但他们很快就会被大家遗忘,就像书页变成碎纸片一样。 ,在黄昏的天空中飞舞,有点像蝴蝶,却突然消失了,大地即将陷入黑暗。
书中有故事,有坎坷,有怨恨,有爱,有放弃,有坚持。 但当整本书分崩离析时,无论故事多么精彩,都仿佛从未存在过。 敬爱的老师,愿您安息。
我的尊严
我妻子的朋友用 LINE 向她发送了一段视频。 视频记录了陕西农村恶劣的生活状况。 一对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小兄妹。 哥哥用明显太大的勺子把碗里的白米饭舀了出来。 他自己咬了一大口,递给了旁边的妹妹。 当姐姐咬了一大口时,哥哥在一旁笑了。 另一个场景是一个小男孩在一个简单的锅里煮面条。 面条煮熟了,他就把它们舀起来吃。 面碗旁边放的只是一盘泛黄的野菜。 我问我妻子你的朋友为什么发这个视频? 她说,她的意思可能是片中的孩子很穷,没有尊严。
我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严重的问题。
我想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种生物,但只有人类重视尊严。 历史上许多高贵的人常常为此献出生命。 这说明尊严有时比肉体生命更重要。 但说实话,我看电影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复杂的事情。 我记得我早年的生活和电影里一样,甚至更加悲惨。 人们在温饱不足的时候,似乎就没有尊严的概念了。
如果说富人有尊严,穷人没有尊严,那么我们这一代人大多数都有一个贫困的童年,可以说他们根本没有经历过任何尊严。 我老婆说她上小学的时候她爸爸病得很重。 那时家里不仅穷,母亲还忙得没时间做饭。 有时她会煮米饭,配上水煮的蔬菜和萝卜一起吃。 有时白菜、萝卜里有盐,有时又忘记加盐。 孩子也吃了,去上学了。 她说这是因为她和弟弟还是喜欢吃煮的食物。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表情。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住在宜兰姐姐的军村里。 我是一个生活条件很差的“黑户”。 平日里我要和妈妈一起去铁路捡煤渣、摘野菜。 整天在外面闲逛也许有点狂野,但那时的我是生活所迫,不甘心。 我摘了煤渣给炉子添柴,摘了野菜炒着饭吃。 菜市场里最便宜的就是俗称空心菜的“翁菜”。 即使再便宜,也得用钱买。 还不如铁路两边一分钱也拿不到的野菜。
人们在温饱不足的时候,似乎就没有尊严的概念了。
野菜大致有两种。 一是蕨菜,台湾话叫“国毛”。 叶子的顶部像小提琴的琴头一样卷曲,只有那部分可以食用。 另一种野菜有点像现在流行的多肉植物。 它叫马齿苋,颜色绿中带红。 其实是非常难吃的。 小时候我们不知道它的学名,所以一些湖北老兵就称它为“马屎人”。 这盘“马屎人”虽然是用花生油炒的,但似乎总有股刺鼻的煤油味,不过配上蔬菜饭就好了,那点轻微的刺鼻味也不算什么。 当时配给的“特殊食品”里也有很多米虫。 米洗的时候有的会浮起来,有的则不会。 煮好的米虫和米饭没有什么区别。 仔细一看,虫子的头上有一个黑点。 没有米饭。 大人们让我们大口吃米饭。 当我们饿的时候,我们分不清是米还是虫。
军人家属都是从大陆过来的,以为自己是难民,所以并不在意食物的差劲。 附近当地农民的饭菜不一定好。 好点的可能一顿是白米饭,另外两顿是红薯。 至于穷人,三餐只能吃红薯薯条和红薯叶。 与电影中孩子们有白米饭舀的情况相比,那就更糟糕了。 我们小时候,红薯是最“贱”的食物。 它们既是主食又是副食。 吃它们的人经常放屁,吃它们的人一点尊严都没有。
影片中的贫困与我们小时候的贫困相差并不远。 当然,当我们后来变得富有时,无论是靠努力还是靠运气,我们都会忘记自己是贫穷的,并嘲笑别人的贫穷。 这有点“忘本”了。 贫穷变成财富,财富转眼变成贫穷。 不然的话,《桃花扇》怎么会有“我见他盖高楼,我见他待客,我见他楼塌”这句话呢?
从小在困境中长大的我也知道一件事:人随时都会死。 即使你有所警惕,也无法避免。 南方人把死亡称为“呱呱”,北方人把死亡称为“打嗝着凉”,这有点开玩笑。 当然,说到死亡,更多的人并不把它当作玩笑。 记得军界一位新婚连长随军攻打金门以南的东山岛。 当他试图登陆海滩时,被守军的机枪扫飞。 他的身体被潮水冲走,还没落在海滩上就消失了。 我记得几个月后,新娘还在贴着红色双喜贴的房间里静静地哭泣,说她死后应该给我一张证书。 旁边的人道:“你还想怎么样?她还没回来。” 不就是‘证明’吗?”年纪稍大一点,知道了“蚂蚁”这个词,才知道冲到海边被一排排机枪打中,同样会死。作为一只蚂蚁。
我家就在当地俗称的“南门港”附近。 这里有两家医院,我比别人见过更多的生、老、病、死。 那时我得了阑尾炎,十之八九的病人出不了院。 我从未听说过为心脏病安装支架。 心脏病是富人的病。 贫困地区的人们对这种疾病没有太多的经验。 他们只知道心脏病。 一旦得病,就得早点下地狱了吧? 而当人们忙着进入鬼门关时,他们无暇谈论尊严。
另一个永远不忘提醒我们生死无常的地方就是棺材铺。 棺材铺距离眷属村口两百米,就在河边,是我上学或进出镇子必走的路。 一个像样的棺材必须是用原木制成的。 当时制作棺材,师傅必须手持大斧,在锯好的巨木上一一砍出四大块的轮廓。 将它们放在一起后,对它们进行测量。 用尺子和刨子做精细的工作,最后涂上粉末和油漆。 当油漆干燥时,就被认为是完整的。 制棺师傅大多身材肥胖,无论天冷还是热,他们似乎都赤着上身,头上绑着毛巾,随时准备擦汗。 棺材在涂漆之前,店主喜欢用铁路枕木支撑,大胆地陈列在路边。 他们根本不在乎“尸体”(闽南语“枯”,棺材的单位)还没有画好。 人肤色的棺材显得格外诡异。
人生最好是一帆风顺,但也要警惕一些意外。 就像穿过无人看守的平交路口一样,没有车辆驶来时,你必须快步行走。 大多数人都艰难地度过了难关,但也有不幸的人会无缘无故地被迎面驶来的车辆撞到。 人们似乎总是在“细线”上徘徊。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总是有很多关于贫穷中的生死的提醒。 是否涉及尊严,似乎并不重要。 尊严是一种意识。 这种意识只有在过了危险的青春期之后才会出现。
尊严也是一种自我意识,开始觉得生命除了生存之外可能还有其他意义。 孟子说:“人与动物有很大不同。” 尊严大概就来自于这种意识。 既然是“几件事”,就说明它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微小的、可有可无的。 虽然世界上有很多人,但大多数人活着只是为了活着,没有任何高价值的目的。 记得贾谊说过:“贪夫者志于富贵,烈士者志于功名,赞权死者,苍生者生也。” “丰生”就是活着的意思。 就是靠着活下去的能力而活,根本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事情的讨论和讨论。 人到了这个阶段,就和普通动植物的生活没有什么区别了,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就是生活的真相。
一个人如随风摇曳的小草,不能说是威严。 只有能够威风凛凛,掌控他人生死的人,才算得上是。 但统治地位很奇怪,因为它总是会起起落落。 民主国家的舆论如流水,从来都不容易控制,而独裁国家的独裁者总会有敌人与他竞争。 当权力丧失的时候,他就像一头被逐出群体的老狮王,最终被比自己小数倍的人杀死。 豺狼、野狗被撕得四分五裂,连骨头都不剩了。 这个领域的尊严在哪里?
表面上看,侮辱别人的人总是高高在上,但好在时代变了,主客体变了,判断颠倒了。 证明真相、拨开迷雾往往需要时间。 在15、16世纪的欧洲,哥白尼和伽利略的数学和天文学观点与圣经相冲突。 他们当时受到教会的强烈压迫。 梵蒂冈不但禁止他们的教义,将他们列为“异端”,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还强迫他们承认错误。 教会花了几个世纪才承认原来对他们的压迫是错误的,必须归还他们的知识尊严。 有人说,这个迟来的正义与哥白尼和伽利略无关,因为他们早已去世。
但迟来的正义总比没有正义好,这意味着世界变得更加理性。 李白被诬陷,被流放到夜郎。 他一路努力,最终得到了原谅。 然而他却未能归国,死在异乡。 杜甫这样形容他:“名万岁万岁,死后寂寞事”。 李白之后还能享受繁华的都市吗? ? 这次赦免对于李白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过,对于读历史的人来说,迷雾拨开毕竟是一件好事。 苦难和挫折有时可以让生活成为一种艺术,结局也未必皆大欢喜。 但生命与艺术结合时,往往会形成一种特殊的气势,提醒人们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尊严。
撰写《东方主义》的巴勒斯坦学者赛义德曾与音乐家巴伦博因谈论过柏林国家歌剧院管弦乐团。 当时,巴伦博安刚刚接任乐团音乐总监。 这座歌剧院的管弦乐团与同样冠以“柏林”称号的柏林爱乐乐团不同。 东德和西德分裂时,柏林爱乐乐团位于西柏林,而歌剧院则位于东柏林。 它经历了六十多年的统治。 的。 但在巴伦博安看来,这种长期的压抑和痛苦却在音乐的表现上造成了特殊的奇迹。 他说歌剧院的音乐家们“面对音乐时是恐惧的,但他们是积极的、无所畏惧的”。
在表面上,这句话似乎是矛盾的,但巴伦博因说,这矛盾是许多精彩艺术的基本要素之一,因为所有艺术都必须具有内在影响。 为什么矛盾会在艺术中产生强大的动力? 他说:“要继续一个极权政权,它需要怀疑的要素,朋友之间的怀疑,家庭成员之间的怀疑等等。但是,当这些音乐家在剧院展示音乐会或歌剧时表演民族国歌时,他们确实可以自由地呼吸,而且可以呼吸没有约束的人。 关键是生活被洗掉,困境形成动机。 您缺乏的自由越少,您将追求自由的越多,您越来越失去尊严,就越渴望找到尊严。 在这种情况下,惊喜的艺术诞生了。
鸟类飞得很高以显示自由,而鸟类总是利用逆风飞行。
有人问我,你的自由在哪里? 答案是:我拥有的障碍越多,我拥有的自由就越多; 那尊严呢? 我认为我的真正尊严总是隐藏在最不起眼,看似没有尊严的生活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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