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交通大学张健教授将于2022年起正式担任Frontiers in Molecular Biosciences期刊分子识别专栏专业主编。近日我们对张健教授进行了深度采访,他就以下问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期刊发展、行业前景等话题。
张健
教授
上海交通大学
张健,上海交通大学特聘教授、药物化学与生物信息中心主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学科评估组成员、国家杰出青年基金青年学者获得者、国家万人计划、长江学者奖励计划。 2002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药学院,获药学学士学位。 北京大学优秀毕业生,免试进入中国科学院上海药物研究所。 2007年获药学博士学位及全国优秀博士论文。 2009年回国,受聘于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
张健教授主要从事药物设计、药物化学和化学生物学研究,特别是精准靶点识别和First-in-Class原药先导化合物发现,取得了一系列突破性成果。 作为通讯作者在Nat Chem Biol、Sci Adv、Am J Hum Genet、Nucleic Acids Res、J Med Chem等国际学术期刊发表SCI论文90余篇,被引用5000余次, H因子43,获得国内外专利9项(其中第一发明人5项)。
近年来的代表性工作有:
一篇文章或稿件质量最根本的评价标准是其科学问题是否是科学研究领域亟待解决的重大问题和有影响的问题。 这是为了判断一篇稿件是否值得送审。 标准。
——张健教授
01
▶期刊发展方向◀
“我们真诚地呼吁国内科学家在我们的Frontiers期刊和专栏上发表更多原创论文、真正能够转化为应用研究、有助于发现新靶点和新机制的文章。”
Frontiers:是什么原因让您决定加入Frontiers in Molecular Biosciences、Molecular Recognition编辑团队并担任专业主编? 《Frontiers》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张健教授:近年来,《前沿》杂志在扩大影响力、吸引高层次人才方面做了很多努力。 这是生物医学领域、学术界、工业界有目共睹的成就。 同时Frontiers旗下的期刊为很多发现提供了重要的支撑平台,所以从大约三年前开始,我们就开始关注Frontiers期刊,尤其是旗舰期刊之一的Frontiers in Molecular Biosciences。 长期的阅读让我们认识到了这本刊物。 具有重要影响力成果的期刊会形成良好的印象。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慢慢了解了Frontiers的发展历程和发展目标。 接触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年。 一开始,因为各方面的工作安排都很满,所以我很担心自己的投入和适应能力。 但随着我们了解的加深以及前沿在整个领域的影响力不断增强,特别是在同行口碑等很多重要方面,这更加增强了我们加入前沿、共同推动的信心。
大约去年下半年,我们亲自参与了Frontiers的一些工作:我担任Frontiers in Drug Discovery的审稿人编辑,我们组给Frontiers in Molecular Biosciences投稿了。 Frontiers群里发表的文章都得到了很好的反馈,比如引用次数以及一些重要文章的引用情况。 这对我们研究团队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对Frontiers也有很好的发展和带动作用。
Frontiers:加入编辑团队后,您打算如何帮助专栏更好地发展? 您对《分子生物科学前沿》分子识别专栏有何期待?
张健教授:我想根据我在其他协会或杂志的经历来分享一下我的想法。 最大的期待就是能够帮助新栏目实现在该领域影响力的提升。
首先是杂志的声誉。 我看到Frontiers在不同分支中排名都比较靠前。 具体到分子识别栏目,我们的栏目特色主要集中在该领域的一些热点话题。 当然,在栏目设置和配置上,为了吸引更多的受众,我们也希望为读者带来该领域最“热”、最前沿的科学进展,以及针对这些进展的不同声音。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认为这个专栏从创办以来就很好地坚持了上述路径。 在未来的发展中,我们仍然希望继续提出每年、每个季度大家关注的热点问题,并邀请关注热点话题的重要科学家加入我们,共同为当前热点提供不同的视角。主题和综合意见。 ,对这一热点未来的发展提出趋势判断。
我认为这些是专栏可以在现有水平上继续发展的领域:提出热点问题,不压制异议,同时整合不同的声音,提出整体的发展预期。 这就是我们专栏和杂志持续的生命力。
Frontiers:您希望在本专栏中看到哪些最新研究成果? 您对未来有兴趣为该专栏撰稿的中国学者有什么建议?
张健教授:对于中国读者来说,我们做科学研究不可能脱离现在的科研氛围和考量机制。
2018年以后,中国的科研领域更加注重基础科学,比如应用科学(对于我们这个领域来说,就是成果的转化)。 我们越来越注重从科学到应用的转变,更加注重基础研究成果。
在我看来,就期刊内容而言,无论是生物学、医学,甚至药学等细分领域,我们都希望看到更多基础研究带来的应用,包括基础科学、临床或相关领域。 与工业领域相关的文章。 我们期待借此机会带来更多的行业交流,包括会议交流。 也许最早获得重要行业奖项的文章后来来自《Frontiers》杂志。 同时,我们也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从临床医学或者中医生物医学方法的研究,从分子生物学或者分子机制的层面进行更深入的探索,为治疗寻找新的靶点、新的方法。未来的药物开发。 新的机制才能为后续研究带来更多线索和机会。
虽然我们的工作很难完全实现从需求、基础研究到实际应用的闭环,但会带来后续效果。 我们真诚地呼吁国内科学家在我们的Frontiers期刊和专栏上发表更多原创论文、真正能够转化为应用研究、有助于发现新靶点、新机制的文章。
Frontiers:您认为一篇好文章的标准是什么?
张健教授:这个问题是所有以科学研究为职业或者有兴趣从事科学研究的作者共同关心的问题:什么样的稿件才是“好文章”?
我认为,不同期刊的“好”标准是不同的。 一般来说,一篇好的稿件,其中所包含的科学问题应该是普遍感兴趣的,即该领域大多数人会感兴趣的主题或问题。 即使这个问题与你自己的研究没有直接关系,但这个科学问题所包含的解决方案可能会拓展你在所从事的细分领域的思维,甚至有助于并行研究。 因此,一篇文章或稿件质量最根本的评价标准是其科学问题是否是科学研究领域亟待解决的重大问题和有影响的问题。 这是为了判断一篇稿件是否值得考虑。 提交审查的标准。
作为一名编辑,你对一篇文章做出的第一个判断是是否送审。 这时候提出的问题才是最关键的。 相反,是否能被收录就涉及到稿件本身解决问题的能力。
当我们提出该领域的重大科学问题时,我们的关注点转移到我们是否能够系统地、逻辑地解决我们提出的科学问题。 从分子水平、细胞水平、动物水平进行了详细的探讨。 如果我们能够逻辑一致地解决这个问题,并且符合目前已知的大多数科学观点,这篇文章很有可能被该杂志接受。 这实际上是一个提出问题、解决问题、形成完美闭环的过程。 “好”的标准也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 当然,不同的期刊有不同的要求。
Frontiers:对于科研人员来说,如何选择合适的期刊投稿?
张健教授:在我看来,期刊可以分为4类。
第一类是具有重大国际影响的综合性期刊。 这类期刊通常关注一些非常重要或非常具有时间敏感性的突破。 比如,它可能解决一个困扰人类几十年的科学问题,也可能创造一些颠覆性的新的原创技术手段,也可能在一个实时关键问题上取得重要突破,比如这次的新冠病毒治疗方案。 对于一级期刊来说,“好”的研究是指解决重大科学问题或全面解释涵盖普遍兴趣的科学问题的研究。
第二类(期刊)对应领域内不同学科的重大科学问题,如生物学、化学、医学、物理学、计算科学等领域科学家公认的重大问题。 以医疗领域为例。 抗肿瘤的原创研究机制、抗衰老的新的生理调控方法、首个针对某一靶点的先导化合物等都是各自学科领域的重大科学问题。
在第三个层面,我们进一步细分。 比如生物学,又细分为生物物理学、生物学、化学、遗传学等,药学又细分为药物化学、药理学等。在这些利基领域,我们通常会着手解决一些技术问题。 就拿我们熟悉的制药领域来说,当一个化学分子针对某个靶点具有生物活性时,该分子的活性能否进入临床呢? 这实际上是一个科研不断优化的过程。 这部分问题不符合前两个层面提到的普遍兴趣,但是在细分领域,比如药物化学中优化分子活性领域,大家都认为更重要。 因此,在某个学科的细分领域,如果找到了此类科学问题的解决方案,并且有较强的影响力,我们通常会选择三级期刊来投稿,以期获得“小同行”(细分领域)同行的认可和熟悉。场)。
第四个领域实际上是上述三个领域之外的工作。 这些作品同样具有科学性,但就重要性而言,可能并没有被本领域甚至这个分支学科的科学家普遍关注。 他们可能只会将进一步的讨论限制在自己研究的小方向上,比如对技术或某些科学认知的深入研究等。
在我看来,绝大多数期刊都定位在这四个不同的层次。 我们在选择期刊的时候,首先要看看我们的稿件解决的科学问题以及达到哪个级别,然后选择符合我们期望的相应期刊进行投稿。
02
▶现场展望◀
“研究本身的真实性,而不是期刊排名,
决定研究问题正确或错误的标准”
Frontiers:根据您的研究经验,您认为分子识别相关研究的重要性是什么? 就我国分子识别研究而言,目前研究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 您认为我们应该在哪些方面多下功夫?
张健教授:分子科学是现在乃至未来50-100年充满机遇的领域。 随着我们在物理、化学和数学等基础学科上取得突破,我们有了更多的工具来解决过去被认为“所见即所得”的现象。
现在,通过数学、物理、化学等工具,我们可以将这些现象归纳为规律,进而指导新兴生命形式的设计或制造。 当基础学科发展到一定水平时,挑战之一就是创造像你一样有效的生命形式。 这是最困难的一步。
所以对于分子科学领域来说,这个过程已经从原来的原子水平发展到现在的部分设计,甚至可以做一些器官亚细胞的设计。 在更前沿的研究中,通过诱导,科学家可以将干细胞变成一个完整的器官。 以上过程都属于分子生物科学的范围,所以我认为在未来50到100年,这个领域可能会给我们带来生活或者技术上最大的进步,甚至可能改变我们现有的知识。 生命境界彻底转变为可能的数字境界,甚至有可能转变为不朽之体。 我们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了。
在分子科学中,我们讨论的科学问题也是围绕这两个层面展开的。 一个层次是生理层次,也是我们正常状态的层次。 第二个层次是病理层次。 无论是生理还是病理层面,其变化和发生都是基于大数据模型和数据推演。 我们现在所说的人工智能在生物/生命医学领域的发展,最终的发展目标是充分展示整个生命体现象,把我们现在通过基础生命科学医学获得的生理、病理条件放到一个大的范围内。在这个框架下,完成“生命百科全书”将是我们今后一个时期的主要任务。 世界上许多科学家都在努力在这个方向上取得突破。
过去20年来,中国在分子科学领域取得了巨大进步。 当然,与美国相比,我们必须承认,我们还处于追赶地位。 但从发展的角度来看,大量中国科学家开始缓慢回归,中国独立培养的科学家也逐渐壮大。 目前在生物医药领域,我们在一些分支上已经与美国并驾齐驱,甚至在某些领域这个细分领域,中国还是有微弱的优势。
总的来说,我们必须承认,我们在技术发展方面仍然在追赶。 追赶者有一个独特的优势:我们知道目标在哪里,并且从较高的起点开始追赶。
我们看到,很多从海外回国的年轻科学家,其实都是在美国、英国或者其他欧洲国家的一些重要科学研究的基础上起步,然后回国进行自己的二次探索。和发展。 因此,这样的起点将为我国科研技术的追赶甚至超越带来很大的帮助。
期刊是这个过程中的一个重要工具,甚至是一个重要的环节。 它可以与中国科学工作者一起打破过去学术界可能存在的“世袭制度”。 新期刊想要挑战过去的“贵族”期刊,需要聚集更多的新生力量来共同实现。
我认为,Frontiers在发展过程中以中国为平台,吸纳更多优秀稿件。 一方面可以帮助中国优秀青年科学家展示工作成果。 可能是不同的声音,也可能是有不同的意见; 另一方面,这样的互助也有利于边疆未来的发展。 因为我们知道,在科学研究领域,决定研究问题正确性的是研究本身的真实性,而不是期刊排名,而真实性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这样的过程对于初创企业、初创研究团体、甚至Frontiers这样的期刊实现快速发展来说都是重要的助推器。
Frontiers:您刚才提到了中国学者和期刊之间共同成就的未来,这是特别令人兴奋的。 目前,一些国际期刊中文稿件的比例很高。 对于这种现象你怎么看?
张健教授:我个人认为这是大环境和科学规律共同作用的结果。 从大环境看,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正处于科学从无到有的过程中。 它刚刚经历了从起步到形成较大规模的科学活动的发展过程。 总体规模是从零开始的。
问题中提到的稿件数量是中国科学界在正常运作条件下应有的数量。 每年的出版物数量是中国科学活动的正常产出。 但是,由于中国早期的稿件数量很少,所以大家可以看到,由于稿件突然增加,我们现在认为有些期刊的中文稿件太多了。 但如果我们回顾一下美国稿件的数量,在很多重要期刊中,来自美国的文章可能会占到80%以上,甚至在一些顶级期刊中,美国稿件也可能会占到50%以上。
一方面,这是因为美国的科技发展水平位居世界第一。 这是现阶段我们必须承认的事实。 但另一方面,美国已经进入了科研稳步发展的阶段,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事实上,在最初的发展过程中,其他国家也经历过像中国一样从少数到大规模的发展阶段。 从人口来看,理论上,中国的科研人口应该是美国的。 4到5次为宜,所以发帖量也应该是4到5次。
从科学规律的角度来看,如前所述,一般兴趣、大领域的发现、学科分支的发现以及个人兴趣细节的改进,对应着不同领域、不同层次的科学问题,这会导致某些类似研究的提交中国学者的论文发表在院系期刊上。 这其实是科学本身规律造成的,因为毕竟面临的重大科学问题数量并不多,而且呈金字塔结构。 你走得越高,发表的手稿就越多。 关注的问题越相似,所涉及的科研规则或项目套路就越相似。
总体而言,从整体环境来看,我国人口众多,科研人员的比例逐年增加。 中国正在快速发展和追赶是事实,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快速增长过程中的一个片段。
Frontiers:在从Me-Too/Me-better到First in Class的过程中,中国研究者还能做什么?
张健教授:近年来,我国药品审批政策发生了变化,市场也对此做出了反应。 这实际上反映了我国从基础科学向转化科学发展的重要转折点。 我们的团队从事创新药物研究近30年。 我们自己团队的研发过程就像是大发展的一个缩影:从基础研究中最初发现新靶点,到一些原创心脑化合物的鉴定,再到转化开发临床前工艺并与企业合作最终带来药物市场。
中国目前正在经历从Me-Too/Me-better到First in Class的转型过程。 从全球范围来看,英国和美国过去都经历过这个(转型)过程。 比如2000年左右,纳斯达克斯塔克刚刚成立,美国的创新药物研发也正在经历这个转型和突破的过程。
因此,中国现在面临的创新药研发需求,是中国完成早期仿制药的初步积累之后必然发生的事情。 从企业角度来看,通过早期仿制或专利修改获得初步积累; 从我国监管部门的角度来看,过去我们面对国内一些重大疾病的药物短缺,填补了空白,引进了国外药物。 药品,这两方面促成了我国近30年来一直以仿制药和仿制药创新药为主的市场地位。
当然,现阶段,当我国具备药物研发各方面的人力、物力资源时,创新药物必然会形成发展趋势。 在创新药的研发中,主要有两个制约因素:一是制度的完善:我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NMPA)近十年来进行了多次改革,逐步转变了研发方式。创新药的上市流程系统化、正规化。
另一方面,无论是学术界还是工业界,都缺乏药物研发的科研人员。 目前,这方面是我国创新药研发的瓶颈。 在仿制药向创新药研发转型的过程中,国家政策已经开辟了正式且明确的路径。 然而环顾四周,我们发现我们身边真正能够从事创新药物研发的人才极度缺乏。 以上海为例。 虽然上海已经是中国的药物研发中心,但是我们要组建一个创新药物的团队,一个可以相互合作进行药物研发的团队,难度就更大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仍然需要吸引尽可能多的有创新药研发经验的国际化人才,或者是在这些大型药企有多年研发能力的优秀科学家,来到中国、来到上海,共同推动中国创新药物的开发; 在当地,我们也尽力通过大学、科研院所培养从事创新药研发的青年人才,共同突破人才瓶颈。
如果成功突破人才瓶颈,其他方面将势不可挡。 事实上,我国的投资机构等已经开始向这些创新药企注入重要的大规模资金。
国内在创新药研发方面已经有先行者,但我认为随着政策的出台、人才困境的缓解、资金的注入,中国的生物科技和创新药企业一定会聚焦于创新。药物。 动力,慢慢放弃原来的仿制药或仿创新药,逐步与国际药物研发保持同步,与最前沿的国际市场接轨,参与创新药的竞争。
再次欢迎并感谢张健教授担任期刊专栏主编。 我们期待《分子生物科学前沿》分子识别栏目在他的带领下取得实质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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