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觉醒与灵魂的救赎
——阿维木伊洛小说《流浪》主题
文/华敏郎
阿维木伊洛的中篇小说《流浪》是一部构思精巧的寓言小说,以海龟姚远变身人类厨师的视角,讲述了一家餐馆幕后的非法经营故事。 除了姚远之外,小说的主角还有周奶奶。 她不仅将姚远引入酒店的“地下”商业世界,还将他从其中解救出来,将餐厅女老板告上法庭,最终战胜邪恶,主持正义。 本文以两位主人公的经历和心理变化为基本线索,审视小说所阐述的人性觉醒和灵魂救赎的大趋势。
首先是姚远人性的觉醒。 姚远原本是一只乌龟,却意外变成了人类,并以20岁的少年身份出现。 他在世上生活了十年,干过很多低级的工作。 因为对餐厅女老板的仰慕,他愿意在她的A级厨师手下工作。 有一天,在荒野里,我意外地遇到了一位孤独的老妇人周奶奶,两人聊得非常愉快。 姚远在餐厅里勤勤恳恳地工作,却从未踏进过其中一扇暗门。 直到周奶奶将她介绍到门口(此时姚远还没有发现她的身份),他才发现这家餐厅的地下有一个“秘密洞穴”,里面穿着各种兽装的人们正忙着做饭。城市的顾客。 不仅吃的食材卫生环境极其恶劣,而且这些人还肆无忌惮地踩缸里的酸菜,“有些发霉的樱桃,只要被我们洗了、打了蜡,看上去就新鲜又好看”。美丽的。” ”姚远是被迫加入的,但他始终受到良心的折磨,因为他知道这种行为是不人道、违法的。小说非常详细地分析了姚远加入食品制作队后的精神纠葛。尽管姚远袁知道这些工人没有生计,只能通过这种特殊的方式赚取费用,他内心的道德底线反复告诫他,这样的工作绝对不是正确的方式,他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那就是,这些工人是如何逐渐麻木了原本活泼的头脑,异化为只知道生产、不思考的机器,明知这是损人利己的工作,却在人间漂泊。走在法律边缘的特殊工作,他想,“也许长期穿着皮草套装,你会真的感觉很舒服,真的会有一些兽性的特质。”
在这里,小说设置了一个非常奇妙的悖论,产生了巨大的讽刺。 那就是,姚远本身就是一头野兽,但他却不断激发出符合自然与人性的人性,而他身边的人却仿佛消失了。 人性已经发展出极其扭曲的兽性。 他们不以危害人类健康为耻,反而与邪恶势力勾结。 在经历了一番精神挣扎后,姚远终于觉醒了自己光辉的人性——他要逃离制造非法食品的深渊,将这一秘密犯罪绳之以法。 在周奶奶的巧妙安排下,他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姚远的人间之旅,是从兽性到人性、从兽性到人性的精神成长过程。 他战胜了兽性,实现了自我主体的创造,而这个主体是一个具有正常人性、对绝大多数同胞理解、同情和尊重的完美主体。 在这里,我们可以再次体会到钱古荣先生所说的“文学是人文之学”的真谛。 小说通过姚远的精神磨炼重申了人性的价值。 不难想到王同昭的《微笑》中女犯人的微笑唤醒了男犯人的人性,重新找回了生活的信心和爱自己的能力。 然而《流浪》中姚远的人性觉醒并非依靠外力,而是纯粹依靠自己的精神毅力,这就更加难得了。 由此我们也可以更深刻地体会到,人性的伟大力量往往能够促使一个即将陷入罪恶深渊的人止步于悬崖边。 当罪与功、善与恶、光明与黑暗激烈较量时,在命运走向两个完全不同方向的关键时刻,在灵魂最纠结、最撕裂的地方,往往是人性发挥了作用。起决定性作用。 ! 这是《流浪》中通过姚远这个人物表达的第一个主题。
二是周奶奶灵魂的救赎。 周奶奶或许变成了一只海鸟,但小说并没有明确这一叙事点。 关键是她始终像海鸟一样对自由有着向往。 她是一个孤儿,未婚,没有孩子。 她在旷野守寡已久。 她之所以去餐厅的地下工厂打工,就是为了赚钱实现自己的梦想——驾驶自制的三叶船出海; 另一方面,他忍辱负重,只为有朝一日揭露女餐馆老板地下工厂的罪孽。 小说中呈现的周奶奶的故事是她自我灵魂救赎的过程,而这个过程的灵感来源就是她与姚远的偶遇。 她自己在地下工厂工作了很长时间,已经快麻木了。 虽然她屡次试图推翻餐厅女老板,但她善于利用自己的美貌游走于政商之间,所以总是稳操胜券。 当周奶奶面临绝望时,姚远的出现重新燃起了她的斗志。 她不断审视着陷入地下工厂泥潭的姚远能否全身而退,并视他为自己的孙子——“我觉得有义务照顾你的生命,哪怕是一小部分,就像救赎一样。”我。” 最终,姚远经受住了考验,女老板的后台支撑崩溃了。 周奶奶借此机会给了女老板致命一击,并……带着姚远乘着三叶草到达了理想的彼岸,实现了灵魂的救赎。 虽然小说对于周奶奶的灵魂寄托有些尴尬,但对于她为何如此向往大海,以及她真正驶入大海后的目的地又如何,缺乏充分的解释。
但我们还是能理解作者在周奶奶灵魂不安的情节设置上的一番苦心。 从普遍意义上来说,人类需要一个生存的理由,这不仅包括身体和生命的延续和愉悦,还包括灵魂和精神的依恋和支撑,正如徐渭广为传唱的歌词所言:“生命就是生命”。不只是现在,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周奶奶正在努力寻找生命的意义,寻找一种别样的心灵休憩空间。 她努力打造一艘三叶船,就是为了终于能够脱离琐碎罪恶的工作和世俗的生活。 最后,周奶奶在驾船时,看到了孔子的“道不善,浮于海盖”和苏轼“船从此逝,河流和海洋离开了我的余生”。 周奶奶是小说中一个复杂的人物。 她有着超乎常人的正义感,因此与餐厅女老板等邪恶团体格格不入。 同时她又是一个有谋略的聪明人,否则她很难达到击败女老大的目的。 想要推翻的欲望。 姚远独自完成这一壮举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周奶奶就像一个幕后的军事家,指导着姚远的工作和生活。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救赎自己的灵魂。 在这里,小说并没有流露出浓重的宗教意味,周奶奶也没有像北村基督教小说中的主人公那样遭受灵魂自我惩罚的痛苦。 她对灵魂的救赎更接近中国传统学者的灵魂观。 对精神家园的执着追求。 这种追求不是为了五斗米而放弃,而是希望有一片没有尔虞我诈习惯的桃花源。 正是李商隐所想的“永记江湖归白发,欲乘小船重回天地”。 小说对这一主题的阐述使文本有了一定的哲学提升。 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小说对人性觉醒和灵魂救赎双重主题的表达有时是交织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姚远的人性觉醒和周奶奶的灵魂救赎并不是机械地一一对应的。 姚远的选择也促成了周奶奶人性善良的一面的拓展,而周奶奶的举动也是对姚远心灵的一次洗礼。 这两个主题的相互发展,实际上达到了互补的阐释效果,使小说文本的文化内涵更加深厚,更具启发性。
阿维姆伊洛的《流浪》也值得欣赏其深刻性和社会意义,以及对人性和灵魂的探索和探讨。 不过,小说也有一些值得探讨的方面。 首先,姚远对海龟习性的描述可以更详细。 小说虽然讲的是一只乌龟变成了人,但从艺术逻辑上看,乌龟的一些固有的生活习性和特征是很难改变的。 例如,卡夫卡的《变形记》讲的是一只乌龟变成甲虫的故事。 作为人类,他把甲虫的习性和情感写得如此生动,让人感觉格雷戈尔真的变成了甲虫。 可以说,甲虫是从甲虫的心灵去描述,而《流浪》更倾向于从人的心灵去推测。 海龟,在艺术上不太现实。 其次,有些剧情设置感觉有点生硬。 比如姚远在地下工作时就无法认出周奶奶的身份,让人觉得他太傻了。 如果能写成他很快就认出了周奶奶,两人继续在地下密谋推翻邪恶势力,小说或许会更有效。 更“烧脑”,也更有趣。 另外,餐厅女老板在姚远转入地下工作后对他的评价,似乎也与她老板的身份不太相符。
我们期待阿维姆伊洛后续的作品不断完善,创造新的审美境界。
作者为湖南大学文学院博士后
阿维姆伊洛的中篇小说《流浪》首发于《中山》2022年第6期。“我”是一只伪装成人类的乌龟。 虽然我在学做人的路上跌跌撞撞,但我仍然抱有纯真的幻想,直到我遇到了一位自称海鸟的老人。 当他们一起来到大海时,童话浪漫的背后却是无声的悲伤……现实与魔幻相交,生命的本质就是荒诞。 小说以其狂野的想象和平静淡定的文字,对生存、世态、人性进行了一系列拷问,揭示了人在现实、现代环境中的疏离和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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