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学者独家专访】
风华正盛,天下运兴。 今年是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成立110周年。 为了回顾北京大学中文系的发展变化,重温几代学者的风采和风采,共同探索和创造中国人的未来,我们策划了一系列主题:华人学者《我和中文系》独家专访。 参与专访的学者中,有满头白发、鬓发苍苍仍对自己的学科充满兴趣的老人,也有忙碌在讲台和课桌之间的中青年教师。 他们谈论人生道路上的岔路和选择,诠释个人与世界具体而微妙的联系; 他们梳理学术过程中的困难和灵感,传承朴素、顽强的中国传统。 这是中国学者的一次回顾、总结和反思的旅程。 沿着他们学术和理想的历史轨迹,我们可以触摸“活的历史”,感受“真实的精神”。 更多采访内容将陆续发布,敬请期待。
图一:袁行培在家(2011年)
受访者介绍:
袁行培,1936年出生,1953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1957年留校任教。北京大学中文系高级教授、文科讲座教授现任北京大学中国学研究院院长、北京大学国际汉学家培训基地主任、中央文史研究院院长。 2018年当选美国艺术与科学院外籍院士。 着有《中国诗歌艺术研究》、《中国文学概论》、《陶渊明研究》、《唐诗封神等》等,是四本著作的主编。 -《中国文学史》四卷本、《中国文学作品笔记选》四卷本、《中华文明史》四卷本(主编之一)等。
面试官介绍:
程苏东2007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2013年留校任教,现任古代文学教研室常任副教授、研究员、博士生导师。 主要从事汉唐经史、先秦汉文学研究。
孟非2011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现任西北大学文学院讲师,主要从事唐代文学研究。
程苏东:袁先生您好! 今年是中文系成立110周年。 自1953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以来,您已在我系学习、工作了67年。 你们的老师林庚老师是中文系的同学。 因此,系里的年轻老师和同学们期待着你向我们讲述你与中文系的故事。 你高考的时候,北大中文系是你的第一志愿吧? 你为什么选择北京大学和中文系?
袁行培:我的第一选择是北京大学中文系。 当时,每个人都可以申请九种选择:申请表有三栏。 第一栏是申请哪所学校,可以填写三个院系; 第二栏是报考什么科系,可以填三所学校; 我忘了第三列是怎么设计的了。 。 我申请的是北大第一栏,下面是中文系、历史系、哲学系。 第二栏报道中文系,学校分别是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复旦大学。 你选择北京大学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 谁不向往北大呢? 为什么要选中文系? 因为我无能为力。 我的中学强调科学而不是文科。 我的同学大多报考理工科,其中清华、北航最受欢迎。 虽然我的平均分还不错,达到了90多分,但那是因为文科。 但我总是跟不上另一个同学。 考试他总是第一名,我总是第二名。 我知道自己理工科不好,实践能力特别差。 学校有一个绘画班,学生们都画得很好,但我的画得实在是不够好。 老师只给了我79分,是全班最低分。
高考第一场语文考试只需要一篇作文。 1953年的作文题你猜不出来,其实是《我认识的一个老干部》(笑)。 我们十七、十八岁的学生能认识哪些老干部? 如果你别无选择,那就弥补吧。 我写了一本关于老干部舍己救人的小说。 他从火中救出了一位老太太,但自己也受伤了。 我们利用倒叙技巧,首先去拜访他,然后他讲述了火灾的经过。 考试结束后,我出来和同学交流。 大多数同学都写了我们的校长,他来自解放区。 我心想不好,没想到竟然考上了。 也许这篇文章有帮助。 别人都一样,只是我的文章有点独特吧?
图2:19岁的袁行培,大学三年级
程苏东:我们都知道您有读书的家风。 可见,无论什么样的论文题,都可以选拔优秀人才。 那么,您对中文系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袁行培:我算不上优秀。 当你谈论“在家上学”时,我认为你甚至不能谈论它。 只有司马谈、司马迁、刘向、刘辛、班彪、班固、王念孙、王胤之等父子才是世家士人。 虽然我出生在一个传统的书香世家,但由于我从小体弱多病,家里并没有给我严格的学术训练。 不过,小时候的我还是能够思考一些问题的。 例如,孔子说:“无朋友,莫如己”。 我这样说是错误的。 如果你不和不如你的人交朋友,那么比你优秀的人也不会和你交朋友。 。 还有,当我读到《孟子·虚行》中孟子与陈翔的辩论时,我不喜欢孟子的霸道态度。 徐星只是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参加农业劳动。 孟子话锋一转,发出了一系列的质问。 他赢得了辩论,但并不令人信服。
来到北大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头扎进大海,仿佛在浩瀚的大海里游泳。 在深处你会发现一个色彩缤纷、丰富的世界。 正如《庄子逍遥游》中所说:“水不厚,则不能载大船”。 “风不厚,那么它就无法携带大翅膀。” 北大的海水很深很厚。 你可以在北京大学学习你想学的任何东西。 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满足于课堂上老师传授的知识,而必须到海底去寻找自己。
图3:大学时期袁行培与中文系57级同学胡复旦、周强合影(右图为袁行培)
程苏东:您入学时,是1952年院系调整后的第二年,清华大学、燕大中文系并入北京大学中文系。 您感受到当时三所学校原有的学术氛围有什么不同吗? ?
袁行培:老师有的是国统区的,有的是解放区的,有的是穿长袍的,有的是西装革鞋的。 有些学生来自中学;有些学生来自中学; 有些是由军队派去接受训练的。 吃饭时,他们排队进出食堂。 我们中文系的同学有的是普通高中的,也有工农快捷中学的干部学生。 我们班有很多转学生。 他们比我们年长,经验比我们丰富。 我们有时会在晚上帮助他们做课堂笔记。 在这样一个多元化的环境中学习是非常有益的。
新旧校区也存在差异。 未名湖一带是老燕大学校址,南边的生物楼、文史楼、地球科学楼是解放后修建的。 我入学时哲学楼正在修建。 哲学楼南面,从东校区门到西南小学门,是一条属于海淀区的小路。 小路两边都有围墙,中间建了一座木制立交桥,连接系调整后的北大学生宿舍。 如果你想了解老岩的风景,可以去未名湖地区。 如果想了解解放初期的情况,可以过桥向南走。
我觉得北大中文系和清华大学的基因还是蛮强的。 浦江清、吴祖祥、王耀、纪振怀、朱德喜、冯仲云等均来自清华大学。 林庚先生毕业于清华大学。 他的许多诗作都是在清华大学写的。 毕业后,他在清华大学跟随朱自清先生担任助教一年。 后赴厦门大学任教。 于平波先生等原北京大学中文系教师进入北京大学文学研究所,该所即为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的前身。 它位于钱钟书等人工作的哲学楼内。
程苏东:当时有哪些课程让你印象特别深刻?
图4:1958年9月,北京大学汉语言文学系汉语言文学专业第54班师生在文史楼旁合影。
(前排左起:吴祖祥、高明凯、周祖墨、尤国恩、袁家华、杨辉、魏建工、林庚、张廷谦、钱学熙、王耀、纪振怀、林涛、甘世富、吴晓茹;左二:冯仲云)
袁兴培:一年级的时候,我学了高明凯老师的《语言学概论》。 高先生是博士。 来自法国巴黎大学。 他在讲课时大量引用,他的讲义后来被出版成厚厚的一册。 还有尤国恩先生、蒲江清先生合着的《先秦两汉文学史》。 游老师讲文学史,浦江清老师讲作品选。 他们都很好。 尤先生谈屈原时涉及到“离骚”二字。 介绍完俗语后,他谈了自己的看法。 二年级时,我跟林庚老师学习了《魏晋南北朝隋唐五朝文学史》。 他是一位将自己的诗词融入到讲座中,引导我们欣赏、理解的诗人。 他很受欢迎。 浦先生的《宋元明清文学史》也很有特色。 他会唱昆曲。 讲到元明戏曲时,我们有时会在课堂上吵闹:“浦老师,唱一段吧!” 他将为大家唱一段。
我选修了五门语言学课程,高名凯老师的《语言学概论》,魏建功老师的《古代汉语》,周祖谟老师的《现代汉语》,王力老师的《汉语史》,袁家骅老师的《汉语史》。语文《方言学》,你现在就没那么幸运了(笑),王力老师的讲义好像是用毛笔写的,袁家华老师讲课后还注释了各种民歌和谚语,这本书出版了。还记得一个粤语故事叫《无尾鼠》,还有几门课,我觉得很受益。季羡林、金克木先生的《俄罗斯文学史》、于震、曹景华先生的《苏联文学史》、李福宁先生的《西方文学史》让我大开眼界。还有周亮先生和邓光明先生合着的《中国通史》,给了我一个历史的视角,对我研究中国文学史很有帮助。
入学第一学期,我的成绩并不好,五分制中有两门是4分。 一本是高先生的《语言学概论》,一本是尤先生的《文学史》(笑)。 我记得有道题是考《诗经》的通俗性。 老师提到了三项,但我只能回答其中两项,第三项我记不住了。 但从第二学期开始,我每科都得了5分。 那时我很讲究“学霸”,这并不容易,但我绝对不应该在文学史上得到4分(笑)。 院系调整后,师生全面学习苏联需要经历一个探索的过程。 上课很重要,课后自学也很重要。 你应该去图书馆,充分利用北京大学丰富的藏书。 学习文学史,无论是中外文学史,都必须在学习过程中阅读大量的作品。 如果你不读作品,那就毫无用处。 向达先生担任图书管理员时,允许年轻教师进入图书馆,并可以在图书馆呆上一整天。 我经常在图书馆挑选自己喜欢看的书,有古今中外文、汉语、历史、哲学等,乐趣无穷,受益匪浅。 为什么后来我要在大雅堂建一个汉学图书馆呢? 这就是为什么。
图5:袁行培2010年在北京大学中文系建院100周年庆典上讲话
程苏东:古代文学是北大中文系最传统的专业。 即使在1952年部门改组后,尤国恩先生、林庚先生、吴祖祥先生、浦江清先生、季振怀先生等也算得上是第一代。 学者们,他们在民国时期就已经取得了杰出的学术成就。 陈以真先生、褚斌杰先生、周先申先生、费振刚先生和您都是第二代学者的代表。 您在“文革”前学习留校,“文革”后迅速成长为本学科的骨干力量。 葛小印、程玉柱、夏晓红、张明、孟尔东等老师以及许多仍在北大任教的老师,“文革”后进入北大学习和工作。 他们可以说是第三代学者,他们这些20世纪70年代、80年代出生的学者也都站上了讲台。 您师从林先生等第一代学者,与第二代学者保持着密切的学术合作和个人友谊,见证了第三代学者的成长。 您认为他们的气质和学风有何特点? 您对年轻一代学者有什么期望?
袁行培:第一代学者,像尤先生一样,都有一种从容不迫的风范。 他们不像现在那样学习,好像是为了抢工分。 林庚先生,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那就是“帅”。 他不仅外表和气质非常帅气,而且他的作品,从《中国文学简史》、《屈原及其作品研究》、《诗人李白》,到《西游记》,都有明显的味道。 “青春精神”、“建安风格”、“盛唐气息”、“平民意识”等都是他提出来的概念。 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是令人信服。 他的日常生活非常简单。 有时他提着一个草篮来上课,就是家庭主妇用来买菜的那种篮子,用来装书的,但他拎着它却带着一种名人的架势。 林先生一谈起诗就激动不已。 他喜欢伸出右手的食指说:“真好!” 他一说可以,你再看一遍,你会发现很好! 毕业后,与林庚先生合作编撰《中国历代诗词选集》。 我负责初唐诗词。 他告诉我李白的《独律篇》很好,我一定要选它。 这首诗有四句:“帘子铺开,如有人开;明月直照,无心揣测”。 他们只能概括林先生的性格。 林先生是一个透明而又难以捉摸的人。
图6:袁行培与导师林庚先生
吴祖祥老师的讲座也非常精彩。 他的讲义都是用很小很密的字写的,甚至连提醒学生的琐事都写在上面。 吴老师讲了《红楼梦》,从小说家的角度分析了《红楼梦》的人物和故事细节,深受大家欢迎。 吴先生心胸开阔,人生阅历丰富。 他经常将自己的生活经历融入到课堂中。 如果我们有什么心事或者想不到的事情,可以跟林老师说,也可以当着吴老师的面说,他会用自己的经验来给您解决。
王耀先生有一种名人的气质。 他经常抽烟斗。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烟很香,骑着自行车的时候香气缭绕。 我没上过他的课,但我和他一起去江西听过陶渊明的研习班,也一起去安徽听过李白的研习班,而且一直住同一间客房。 晚上躺在床上,我们聊着上海话,所谓“床上夜话”。 有时我们聊到东方都白了,话题总是离不开知识,我受益匪浅。
图7:王耀先生、吴祖祥先生与同事及学生合影(前排左一王耀先生、吴祖祥先生)
第二代学者陈一凡先生是我的师兄,我就是称呼他为“兄长”的。 他是典型的湖南人,说话很直率,很容易情绪化。 如果他有什么研究经历或者写过诗,他就会来找我讲,或者我们一起出去,去四季青人民公社一带散步,边走边听他讲。 在他写的关于李商隐的论文中,我有幸首先听到了他的许多观点。 褚斌杰先生是一位青年才俊,很早就出版了《白居易评传》。 性格开朗,是一个极其可爱的人。 你没听过他的笑声,笑声很爆炸。 他后来的学术成就也是爆炸性的,背后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
毕业后,我带着学生到煤矿勤工俭学,又被下放到农村去劳动。 我还进了五七干校,当过矿工、木匠、高炉工、铸造工。 当我当矿工时,我曾经下到最深的“七巷”,只有一米高,我必须弯腰工作八个小时。 因此,我了解基层老百姓的生活状况,很容易和劳动人民交朋友。 阅读和学习是间歇性的。 “文革”结束后,我又重新捡起来,继续做。 可以说,我们是被“焊接”在一起的一代人。 是改革开放政策把我们“焊接”在一起。
第三代学者因为文革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想要弥补。 例如,葛晓音老师大学毕业前就被分配到农场工作。 幸好陈亦辰老师带她出来了。 陈老师总是在我面前夸奖她。 这一代人可以说是“奋发向上的一代人”。
你们,年轻一代,是时候迎头赶上了。 你们堪称“有福的一代”。 梁启超写下横额:“今日无事”。 借用他的话,我劝你:“今天不会有事的”!
图8:袁行培旧照(2014年)
程苏东:20世纪70年代,您在北京大学开设了很多课程,包括《中国文学史》、《中国诗歌艺术研究》、《陶渊明研究》、《唐诗研究》、《中国文学史研究》 《李贺》、《唐诗宋词研究》等,受到学生的好评。 受到广泛好评,但您最初发表的学术成果,如《山海经初探》、《汉书文学小说家研究》、《中国古典小说目录》等,主要致力于中国古典小说的研究。 在当今学科分类日益完善的情况下,具有这种学术轮廓的学者已经非常罕见了。 您当时为何对中国古典小说的研究产生兴趣? 您为何最终选择中国古诗词艺术作为您一生的研究方向?
袁行培:其实,在写《山海经》论文之前,我就已经在做中国诗歌的研究了。 以前讲过白居易,中国文学史,参加过《魏晋南北朝文学参考资料》和《中国历代诗选》。 撰写并发表论文多篇。 我们家有一本郝毅传下来的《山海经》,上面有稀疏的笔记和插图。 “文革”期间我又拿出这本书来读,逐渐开始研究。 然后我写了《山海经初探》。 我还请教了顾颉刚先生,投到了《中国文史丛书》。 第七期被采纳出版。紧接着,他写了《汉书文学小说家考》,发表于1979年《文史》第四卷。我们教研室的侯忠义,是北京大学古典文学专业的。 我让他一起学习中国古典小说。 孙凯迪先生有一本《中国通俗小说书目》,我说我们应该编一本《中国古典小说书目》。 我做了一端又一端,加上中间的唐朝,他完成了其他部分。 与此同时,我的诗歌研究还在继续,与中国古典小说的研究并行。 当《中国古典小说目录》出版、文章发表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方面没有太多值得深究的地方。 毕竟它无法主导整个文学史的研究。 我不再这样做,专注于诗歌研究。
图9:1987年,袁行培应邀到日本爱知大学讲学。
“唐宋词学”课程是如何产生的? 1982年我在东京大学任教时,有六位教授想向我学习唐诗宋词。 他们有东京大学的、日本大学的、御茶水女子大学的、爱知大学的。 他们都来自东京大学。 的毕业生。 我们每个月有一次读字会,因为第一次是六月,二十号第一读的第一个字是居士欧阳修的《蝶恋花》。 他们谦虚地说,学生六人,老师一人,故称“六一读词会”。 这迫使我学习唐诗宋词。 一年后,我回到北大,给研究生讲授《唐宋词研究》课程,并发表多篇词论文。 后来爱知大学的中岛俊夫教授两次邀请我到他的大学集中讲学。 我的书《中国文学概论》就是根据讲义写的。 那时我的精力非常充沛。 凌晨四点起床,用铅笔在旧讲义的背面写字,一口气写完了。 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佩服王力先生。 王力先生所写的手稿和讲义多为毛笔小楷书,很少编辑。 客人来了,他就去客厅接待客人。 客人一走,他就立即回到书房继续写作,没有任何中断的思考。
我为什么选择中国诗歌艺术进行研究? 因为当时这方面的研究太少了。 解放后,一切都注重现实和人性,而缺乏艺术性的研究。 我们习惯于从社会学、历史学、政治学的角度来研究诗歌。 我们不善于把诗当作诗来研究,从它的艺术特征和艺术魅力方面出发。 尝试从中国诗歌创作的实际出发,吸收中国古代诗歌理论的精髓,与西方诗歌理论进行适当比较,建立一套相对系统、具有民族特色的诗歌艺术理论,并用于诗歌分析。 。 20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他发表了一系列论文,1987年被收入《中国诗歌艺术研究》。林庚先生为我写的序言非常精彩和简洁。 据彭庆生先生介绍,林先生只写了三篇序言,一篇给陈亦真先生,一篇给我,一篇给他。
孟非:您主编的《中国文学史》已被全国高校广泛使用。 曾多次转载,影响较大。 已成为高等院校中文系的经典教材。 可以说,很多年轻学者都是读着您主编的文学史教科书长大的。 。 您能否介绍一下《中国文学史》编撰的一些情况?
袁行培:主编《中国文学史》是我学术道路的新起点。 1995年,我接受教育部主编《21世纪中国文学史》的任务,作为中文系本科生教材。 我一共邀请了来自19所大学的29位优秀学者,包括我在内总共30人共同撰写了这篇文章。 这是对我组织能力的一次重大考验。 我提出了“守正求新”的指导思想,并写下了《写作目的》和《写作要点》,强调本书既是一本大学教材,又是一部学术著作,必须站在学术研究的前沿。
在总论中,我提出了“文学本位、历史思维、文化视角”和“三古七段”的新文学史分期方法,作为本书的纲要。 文学本位思维强调文学史是“文学”的历史,文学应该作为文学来研究,而不是社会或政治的例证; 历史思维强调文学史是文学的“历史”,应该写文学的发展。 语境不是作家和工作理论的集合;而是作者和工作理论的集合。 文化视角强调文学的文化属性,文学史应该放在更大的文化格局中研究。
关于文学史的分期,我打破了长期以来以朝代更替分期的方式。 朝代的更替只是政权的更替,未必会引起文学划时代的变化。 应该以文学本身的变化作为上演文学史的标准。 。 这是针对当时及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文学史研究的旧习惯而提出的。 由于我注重营造良好的学术氛围,充分发挥学术民主,坚持主编定稿权,所以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到1997年夏天,完成手稿只花了两年半的时间。那年秋天,我利用了哈佛大学研究所的邀请来进行研究。 我去了大学图书馆的阅读室工作,并用单词修改了“中国文学历史”的手稿。 经过四个月的激烈工作,我终于完成了整本书。 最终草案于今年年底移交给了高等教育出版社,并于1999年发表。
Cheng Sudong:Yuan先生,我们都知道您的班级在学生中非常受欢迎。 您能告诉我们详情吗? 我记得当我第一次入学时,您提醒我:“准备课程不仅需要准备教学材料,还需要准备学生,并根据学生的不同情况设计课程。” 对于许多学生来说,您的课程和在黑板上的写作已成为令人难忘的回忆。 在您的教学生涯中,是否有任何班级给您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
图10:演讲厅中的元素(1989)
Yuan Xingpei:我于1957年毕业,并于1960年开始教书。我教授的第一道课是“中国文学的历史”。 教师教书是否与学生有很大关系。 如果学生给您积极的反馈并提出问题,那么老师的思想将更加灵活,并且在讲座笔记中没有的内容将暂时出现,甚至可以形成新的内容。 研究课题。 有什么比教师和学生之间的知识交流更快乐的? 每个班级都是互相学习的机会,每个人都可以玩得开心。 我非常感谢Tao Yuanming的诗歌的两行:“尽管我没有衡量自己的优点,但我很高兴有很多事情正在发生。” 他们正在谈论他参与劳动的经历。 无论谷物收获多少,劳动本身都会有很多幸福。 我认为教学也是如此。 教学有很多乐趣。 我们通常会阅读和进行研究,当我们有见解时,我们总是想与某人交谈。 班上有很多学生,他们在这里专门倾听您的声音。 学生给我积极的反馈,这使我可以利用许多即兴的机智和学生的问题。 这也激发了我的新想法,教学是互惠互利的,这有多伟大!
我向第77,第78和第79课的学生教授了“中国诗歌艺术的研究”。 我还在108个文学和历史建筑,哲学大楼和第二座教学学校的演讲厅中教授了它。 有太多的人参加课程,他们没有空间可以坐下。 有时,学生坐在讲台上或站在门附近的走廊上。 这是一个值得记住的时间。 当时我非常勇敢,以至于我敢于在撰写两篇文章后教学期的讲座。 在学习和上课的同时,经常添加和修改讲义。 尽管该课程在之前和之后曾多次教过,但内容并不完全相同。
图11:Yuan Xingpei的书法对联:“文章非常出色,有五种颜色,思想很清楚。”
孟菲:Yuan先生,您认为理想学者应该拥有什么品质?
Yuan Xingpei:最重要的是“模式”和“视觉”,加上“思维”和“气候”。 我说这不是为了表明我已经做到了,而是要表达对自己的期望。 学者的模式非常重要。 有必要将“垂直”和“水平”结合起来,以观察和研究更广泛的背景的特定问题。 这样,学习可以到达所有方向并达到所有方向。 到“。同时,您必须有识别的问题,并且知道您可以做的问题以及您不能做的问题。您可以挖出其他人的地瓜。接下来,您需要开放的思想,不要受到自己的优势,不要攻击他人的弱点,不要占据宗派的看法是现代中国学者的许多杰出人物,例如Liang Qichao,Wang Guowei等。他们的共同特征是一个庞大的学术结构,广泛的视野,并且能够掌握整个情况。观点。
除上述内容外,您还应该是一个善良的人。 “如果您想建立自己,应该建立他人;如果您想实现自己,就应该取得他人。” 您不能总是想到自己,但也想想别人。 北京大学为我提供了很多知识,许多学习的榜样,也给了我很多发展的机会,例如编辑“中国文学历史”和“中国文明历史”,建立中国的研究和官方训练基础等。我经常提醒自己“永远感激并始终保持谦虚”。
Cheng Sudong和Meng Fei:今天下午我们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 尽管我们向您学到了很多年,但我们第一次听到的许多故事是第一次。 再次感谢您与我们分享您的生活智慧。 衷心祝愿您身体健康! 当我们庆祝我们的120周年时,我期待再次听到您的新故事。
图12:学校成立100周年的57名来自中国系的学生的小组照片(首先是Yuan Xingp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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