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实验也被赋予了可爱的名字——“阿拉丁的神灯”、“大象的牙膏”和“法老的蛇”。 他称之为“科学秀”。 他经常讲新的笑话,并在实验过程中观察孩子们。 如果孩子不笑,下次就用新的笑话。
全文4991字,阅读时间约10分钟。
▲2018年9月6日,戴伟教授在福州为学生进行化学反应实验。张斌(福建分社)/中新网/视觉中国
新京报记者肖薇薇编辑陈晓舒校对杨旭丽
烧瓶中的双氧水剧烈翻滚,冒出成群的白烟。 烟雾中站着一个白发白须的外国人,手里拿着一盏“阿拉丁神灯”。 当烟雾散去后,他对着镜头说道:“这很神奇吗?但我不是真正的阿拉丁,我是一名化学家。”
八月的一个傍晚,夕阳照进北京化工大学的实验室。 61岁的英国教授戴伟结束了视频拍摄,继续忙碌着整理化学试剂。 新学期第一周,他将前往内蒙古四所中学做科普。
戴伟是北京化工大学特聘教授、牛津大学博士。 他已在中国任教23年。 九年前,他告别了无机化学实验室的科学研究,投身于化学科普事业。 每年他都会到全国20多个城市、80多所学校进行化学实验演示。
自2018年2月以来,“戴博士的实验室”已发布短视频185条,单视频最高播放量超过1500万次。 做实验、讲笑话、录视频、直播……戴伟成了“网红”老师。 他正在尝试用最有趣的实验和最流行的平台来普及科学化学。 “乐趣的背后是科学思考。”
──────────
“网红”戴博士
凌晨四点,天色微微发亮,戴伟开始了新的一天。 他的科普活动一直安排到11月份,都被预定到了某所学校或者科技馆。 没有科普活动的日子,他吃完早餐,带着狗出去散步,然后穿过校园的一角来到科普实验室,开始一天的工作,准备试剂,清点材料,以及修改论文。
▲2019年8月30日,北京化工大学实验室,网红教授戴伟正在为学生整理材料。新京报记者郑新洽摄
去年年底,他搬出了一间堆满科普资料、只有一条过道、必须横着才能进入的办公室。 学校提供宽敞的科普实验室,有四排八张实验台,化学试剂和实验器具齐全。 整齐地放入柜子后,学生周明(化名)开玩笑说:“来找大卫吧,我终于有椅子坐了。”
当他去校外一家餐厅吃午饭时,服务员认出了他,说道:“戴博士,我很喜欢你的视频。” 乘坐高铁时,坐在他旁边的人都会拿出手机和他合影。
戴威觉得自己在2018年暑假就成了“网红”,但视频走红得更早。 2018年3月30日,助手Solele上传了一段戴威在学校演示“火星射击”实验的视频。 他身穿白大褂,戴着护目镜,将一把燃烧着的盛满墨绿色固体的勺子放入大烧瓶中,敲击出清脆的声音。 火花如烟花般四溅。 视频中可以听到孩子们的尖叫声。
该视频的观看次数超过 1500 万次,评论超过 10000 条。 Solele 每隔几分钟就与志愿者小组分享一次。 他有些兴奋,粉丝数和观看次数节节攀升。
索莱尔是2011年科技节的一名志愿者,负责帮助戴伟维持展位秩序。 那就是“大象牙膏”实验。 绿色的液体从杯子里喷出,一米两米高,直冲天花板。 “哇”,当时25岁的他和现场的孩子们一起喊道。 。
▲戴伟正在演示“大象牙膏”实验。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化学原来是如此有趣,”他说。 初中毕业后,他就再也没有进过校园。 他的印象是化学课很无聊。 他对科学知识充满向往,但也感到遗憾。 从此,他成为戴伟科普活动的永久志愿者。 他和周明一起带领孩子们穿上防护服、戴上护目镜,指导孩子们做小实验。
2018年初,索乐乐回到山东老家过年,亲朋好友都在玩短视频。 他建议戴伟制作一些化学小实验的短片。 “肯定会有很多人观看。” 他上传了几个视频,每个视频时长只有11秒,刚好能够捕捉到一个小实验中最精彩的部分。 没想到,每次更新都会带来数百万的浏览量和成百上千的评论。
有网友在评论中表示,“中国的孩子接触现实实验的机会太少了”。 戴伟以为,他在线下一次只能向几十人、几百人演示实验,但通过互联网,实验视频可以被数千万人观看。
他开始尝试将电影和小说的元素融入到化学实验的普及中。 在看《流浪地球》时,他想到了氢气和氧气接触时发生的爆炸,所以他制作了一个视频。 “最重要的不是做什么化学实验,而是如何包装,这是我在科普方面的创新。”
▲戴伟教授账号已有290万粉丝。新京报记者 郑新洽 摄
──────────
“不是魔术师,而是化学家”
“好神奇的魔法啊。” 一名儿童穿着最小的防护服和护目镜。 衣服的下摆垂了下来,遮住了鞋子。 他抬起头,十指交扣,看向白发白须的男人。 戴伟.
戴伟表演完后,跪下来,看着孩子,一字一句说道:“我是化学家,化学这么神奇,你想学吗?”
戴伟对化学的兴趣萌芽于11岁上初一的时候。厨房是他的第一个“实验室”。 他按照化学书上的简单图表,从添加小苏打和醋开始,尝试了他能找到的生活用品。 “其中一些在添加时可以改变颜色并产生气泡,这真是太神奇了。” ”
他经常把厨房搞得一团糟。 他的父亲把后院的棚子重新装修了一遍,拆掉了木地板,铺上了水泥,作为他专属的“实验室”。 他从图书馆借了化学读物。 当他看到有趣的实验时,他总是想尝试一下。 “书上说黄磷很活泼,与氧气接触就会燃烧。我只能买红磷,所以就找到了这本书。” ,学会了制造黄磷。”
▲戴伟正在演示“火星辐射”实验。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戴威吓了一跳,“我当时的化学知识还不够,没有意识到这个实验的危险性,过程中很容易发生爆炸。”
在牛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期间,他加入了无机化学实验室的研究小组,真正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科研方向。
1996年,戴伟辞去英国埃克塞特大学化学系教学委员会主席职务,带着一本红皮英汉词典来到中国做访问学者,加入了英国埃克塞特大学化学系教学委员会主席的职务。北京化工大学化学研究所段雪教授。 。
此前,我国于1991年颁布实施《高等学校聘任外国文化教育专家和外籍教师的规定》和1995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规定我国教育院校应当聘请外国专家、外籍教师来任教或者开展学术交流。 提供明确规定。 据《中国教育统计年鉴》数据,1990年,中国高校聘请任期一年以上的外籍专家教授仅有1547人。 截至2016年,外籍教师数量增至16948人。
戴伟说,他不是一个传统的英国人。 他喜欢充满变化的生活。 “化学反应是剧烈的变化,来到中国也是如此。” 来中国之前,他对中国的了解仅限于初中时订阅的《北京周报》。 》文章,“杂志上说‘中国农民的生活非常富裕’”,从1987年第一次来中国参加学术会议,他就感觉,“相对封闭,但发展很快” ”。
他是段雪实验室的第三位成员。 实验室只有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一张实验台。 他不断钻研无机化学领域的基础研究,研究催化剂材料。
他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从一栋楼走到另一栋楼只需几分钟。 每天早上八点左右,他就去图书馆查资料,然后去实验室做实验、写论文。 “每天,如果没有学到一些新知识,我就感觉这一天的工作都白费了。”
他为本科生和研究生讲授无机化学理论课程,并为博士生讲授英语。 一个三十、四十人的班级,大部分学生都坐在后排,不说话。 只有一两个学生与他交流。 让他不舒服的是,他几乎一直在讲课,偶尔还要问问题。 学生们都会条件反射地站起来,他连忙摆手,“坐下来回答吧。”
晚上,他总是去皇庭子酒吧坐下来点一杯生啤酒。 他形容酒吧“就像家一样,一进门,老板娘、服务员、客人都认识,聊不完”。
周明曾经见过戴伟。 他独自一人在实验楼里,费力地搬着一个大纸箱,来回走动好几次。 周明很感动,“一个老教授,搬家很困难,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他上前帮忙抬起纸箱,得到了感谢和叮嘱,“科普物品一定要小心搬运。
──────────
移动的“化学实验室”
“把紫甘蓝的叶子撕成碎片,放入一盆水中搓揉,直到水变成蓝色。放入杯子里试试。加入醋、柠檬、洗洁精、小苏打……”
2011年的一个周末,戴伟来到一所流动儿童学校。 沿街有食堂和小餐馆。 电动车、三轮车穿过街道。 嘟嘟嘟的声音不断扬起灰尘。 作为英国皇家化学学会北京分会的创始人,戴伟申请了1000英镑的经费,正式开始向小学生科普。
▲戴伟在北京一所流动儿童学校做科普。受访者提供
戴伟和志愿者们在三年级的教室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化学实验室”。 几张桌子放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实验台。 他们用撕破的塑料垃圾袋盖上,带进生活用品作为化学试剂的材料。 而实验器皿,“化学无处不在”,戴伟有他的用意。
戴伟设计了六个关于酸碱测试的小实验,这是他11岁时第一次尝试的化学实验。“戴老师,水变绿了,为什么?” 孩子们喊着让戴伟看他的水杯,声音比其他人都大。 戴伟让他们先试试,“哪些是酸,哪些是碱?加了之后颜色会一样吗?是好朋友吗?”
几周后,戴伟再次来到学校。 一些学生在教学楼前等候。 看到他们,纷纷冲了过来,举起了手中的酸碱试纸。 “戴老师,你看!” 里面写满了歪歪扭扭、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些文字包含了他们发现的酸碱物质以及他们测试的颜色。
戴威还将带领孩子们拿着瓶子“放火箭”。 在操场上放一排装满不同量醋的口香糖瓶,让孩子们预测哪只“火箭”会飞得更高。 每个孩子手里拿着小苏打,加一小勺,“火箭”就射向天空。 “哇”,操场上惊呼声此起彼伏。 他们四处奔走,等待“火箭”发射。
戴伟的实验室里堆满了一箱箱这样的“宝物”。 空的汽水瓶、装满液氮的保温壶、用来煎鸡蛋的铁锅,都伴随着一系列的化学实验故事。
化学实验也被赋予了可爱的名字——“阿拉丁神灯”、“大象的牙膏”和“法老的蛇”。 他称之为“科学秀”。 “化学实验加入了一些幽默的故事元素,活跃了气氛。”他经常在实验中讲新笑话,观察孩子们。 如果孩子们不笑,他下次就换一个新笑话。
“孩子最多、惊呼声最大的摊位一定是戴博士的摊位。” 周明打趣道,但这肯定是保安最不喜欢的摊位了。 “经常会发生一些小摩擦。”
▲科学节活动上,戴伟向小观众演示化学小实验。受访者提供
每次活动,戴威都会提前一个半小时到达场地。 他也是最后一个离开展厅的人。 每当孩子提出问题时,他都会放下整理好的工作,耐心回答。 往往到了最后,展厅里就只剩下几盏灯照亮他的展位了。
戴伟将自己的“科学表演”与其他人的实验表演区分开来。 “有些表演只停留在表面。” 他会引导孩子们讨论,“科普的目的有两个,就是在一些人的心里种下科学的种子。” ,他们将成为科学家; 其他人将学会提出问题并收集证据来证明问题。 这就是戴伟希望传达的“科学思维”。
──────────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