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没有教过的两件事
有两件事是大学应该教的,但在机构教育中却没有教:
首先,学校教你如何与他人相处,但不教你如何与自己相处。
合群曾经是我们从小到大“道德教育”的核心。 个体在群体中的进退贯穿了整个儒家思想。 然而,儒家强调个人修身、谨慎独立的思想在现代社会却被忽视了。
我们是一个习惯于群体聚集的社会。 在行为上,我们喜欢活泼,享受打电话给朋友的快乐。 在思想判断上,我们以“集体公审”或“拉帮结派”的方式思考问题。 在时间分配上,我们的学习日程排满了课程和活动; 在空间分配上,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与他人互相“鼓励”。
独处思考的时间和独处的空间不是我们课程设计的一部分。
我想把这个问题讲得最透彻的人是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 1941年,他指出当时的大学课程设计存在问题,因为课程以“充实”为目标,没有给学生“单独思考”的时间。 他说:“抬头看宇宙浩瀚,低头看物物丰盈,反省自己在人生中的应有位置,无需闲暇。看历史悠久,积淀深厚。”文化和教育,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紧密相连的,社会问题日新月异,思考如何继承和学习这些长期积累的问题以创造新的东西,以及如何处理这些问题。复杂多变的社会问题的认识和解决,不是没有闲暇就能做到的;生活不是学习,而是靠自己去观察、去欣赏、去沉思、去体验。
在你四七年的医学院学习中,你一定学会了各种技术。 然而,“抬头看宇宙之浩瀚,低头看物之丰足,自己判断一个人的生命应该在哪里”并不重要。 重要的? 大学教过你这些吗? “纵观悠久的历史、文化教育的积淀、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复杂性、社会问题的多样性”,您的解剖学、病理学、临床课程有入门知识吗? 在整个七年的训练中,您花在“观察、欣赏、思考、体验”上的时间有百分之几?
一个不能“仰望宇宙之浩瀚,俯视万物之丰”并思考自己“存在”的人,怎么能成为一流的医生呢?
大学生活的四七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喧闹、流动的聚会中度过的,很难有空间回顾、探索、深入思考自己。 对此,梅贻琪深深地叹了口气:“生活中你无法孤立,修养上你无法独立……就情感的制裁和意志的磨炼而言,它们是我的身心,别人最多也只能对我做,所以,这只是对别人的一个警告,既然“谨防独立”的教学停止了,学生就不再有“独立”的机会了。 ,他们将不再理解他人之间的精神和现实关系有足够的距离和适当的分寸……即使在学术领域的极端,人们也只知道从众而不会。不懂得跟随自己,却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违背别人的意见。近来的学术界,随波逐流的人很多,但中流砥柱的人却很少。 ”。
“慎独”其实就是在孤独沉淀的内心宇宙中审视自己所处的环境,分析人与自己的关系,辨别是非的细微差别。 “慎独”是一种使人在群体的放纵和喧嚣中保持清醒的做法。 大学有教你这个吗? 大学课程有“情感制裁和意志力磨练”吗?
请您告诉我,一个只“知从众,不知己”,不“知己与他人在精神上和现实上有足够距离”的人,算什么一流的医生呢?
纽约市市长布隆伯格是今年纽约城市大学毕业典礼的演讲者。 他送给毕业生的“金言”是:“成功的秘诀其实很简单,就是你比别人更努力。如果你比办公室里所有的同事都早到,晚走,你就拥有了三个一年一百六十年,如果你五天没有请过病假,你一定会成功!”
他举了父亲的例子:“我的父亲就是这样,从早到晚,一周工作7天,从不休息,工作到最后一刻,然后跑到医院挂号,就在医院去世了。”点。”
我读到报纸上关于这句“好话”的报道,简直不敢相信。 我想,难道这个人冷嘲热讽,却被别有用心的媒体利用来大做文章吗? 于是我找到了他演讲的现场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天啊,而且还极其严重。
我想如果你用纽约市长的哲学来养育自己,我会非常害怕有一天落入你的手中。 医生之所以称为“生”医生,不称为“死”医生,是因为他必须了解“生”。
第二,制度教育教你如何认识“实”,但不教你如何认识“空”。
我想知道你们的医学教育培养了多少文学? 你们都摇头不。 我认为文学应该是医学院新生的必修课; 文学应该是一切以“人”为第一对象的学科的必修基础课之一。 因为文学的核心功能就是教你认识“人”。
读过加缪小说《鼠疫》的请举手……七十人中只有四人,比例很低。 2003年,因为非典爆发,我重读了这本小说。 小说以医生的视角描述了一座城市因瘟疫爆发而封城的全过程。 当瘟疫蔓延时,关于是否封城,有太多重要的决定需要做出。 什么样的培训能够使卫生官员做出正确的决定? 医学素养绝不是唯一的因素。 一个医生可以走,却决定以生命为代价留下来,这是什么样的性格? 什么样的品质让医生懂得面对巨大的痛苦,懂得人性的虚伪,却在保持职业冷静的同时仍保持对人的热情和信念?
加缪通过文学所能告诉你的东西是公共卫生教科书中无法写出的。 医学教科书可以教你如何辨别瘟疫和淋巴感染,但加缪的文学却教你如何辨别背叛与牺牲的意义、存在与救赎的本质。
有多少人读过卡夫卡的《变形记》? 抱歉,我想《转型》也应该是医学一年级学生的必读之作。 你的医学教科书会告诉你如何给重度抑郁症患者开药,但卡夫卡向你展示的是这个抑郁症患者比海更深、比黑夜更黑暗的内心深处──医学,任何仪器都无法探测到的地方,他用文学的X光让你看到心灵的创伤。
是的,文学是灵魂的X光。 它照亮了“空”。
作为一名未来的医生,你有能力吗?
回顾过去几期的亮点:
真正的救赎不是战斗后的胜利。
而是在苦难中寻找生命的力量和心灵的平静。
~加缪~
评论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