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风专栏】
分层教学、班级制，从教学层面根本解决学生减负问题
原作者 | Coconut Grove Breeze
学生学业负担是否重，与三个因素有直接关系：1、中考、高考的难度和分量；2、教材的难度和分量；3、教学的难度和分量。
这三个因素中第一点是至关重要的上接力棒，教材和教学都是围绕这个接力棒进行的，随着中考、高考的难度和分量的增加，教材和教学的难度和分量也会相应增加。
其次第二点，教材是次要指挥棒，随着教材难度和重量的增加，教学难度和重量也会相应增加。
第三，中小学阶段的教学难度和权重是随着前两个因素的变化而完全变化的，随着前两个因素的增大，教学难度和权重也会相应增大。
这是与学生学业负担直接相关的三个因素之间的逻辑关系。
如果第一和第二个因素不断增加，但第三个因素——教学难度和重量——不断减少，那么坚持减轻负担是不合逻辑的。
比如：一方面教育部提出30条减负措施，但另一方面，有国家专家却称，高考语文科目难度和内容要大幅增加，这样将有15%的考生无法完成高考试卷，高中语文教材也要大量增加内容。在这样的情况下谈减轻教学负担，是否违反逻辑？违反逻辑的举措能成功吗？
减负要综合考虑与学生负担直接相关的三个因素，制定整体措施，前两个因素是教育决策者考虑的问题，第三个因素是中小学一线教育每天都要面对的问题，而本文则着重探讨学生、家长和教师能够积极配合的问题，即中小学教学层面如何减轻学生负担？
自2000年1月3日教育部下发《关于减轻小学生过重负担的紧急通知》以来，20年来教育部已下发了多个减负文件，如：2004年6月教育部提出的《新形势下减轻中小学生负担的“五个坚持、五个禁止”》、2010年颁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从国家层面提出通过制度设计来解决中小学生减负问题。 2018年年底，教育部等九部门联合发布《中小学减负办法》，即“减负三十条”等，直到最近2021年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课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文件中，教育部可以说多次指出要减轻学生负担。
教育部这些年的减负令可以说是老生常谈，隔三差五发布的减负令更是数不胜数。但从过去的实际情况来看，却是“减负减负，减负越减，负担越加重！”在教学层面，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怪圈？
一是社会公众和不少基层教学部门对减负还缺乏正确的认识，二是还没有找到如何实现减负的正确方法。
我们常常看到一种奇怪的现象：有的孩子明显高度近视，眼镜上有像瓶底一样的圆环，身材像豆芽一样，或者因为过度劳累而肥胖，严重缺乏睡眠和体育锻炼，走久了就开始喘气，排队一会儿就会晕倒，但这种孩子的家长往往是超负荷、超限教育的狂热追随者和背负者。很多家长只知道学习方法：吃苦才能出人头地，悬梁刺臀，卧地尝胆等等，对科学教育一无所知，违背科学的不当教育，会致人患病，缺乏警惕导致残疾甚至死亡。因此，减负被鄙视和不屑一顾。孩子甚至会因为长期的过度劳累和过度的压力而患上抑郁症和自残，甚至自杀。 悲剧发生了，家长却依然不知道原因。
在教学层面，难道就只有学生和家长不懂科学教育吗？答案是否定的。就拿孩子在省会城市上学遇到的情况来说吧：学校除了各科常规教材外，还用七中（全市顶尖中学）各大科目的辅导教材，教学进度极快，难度极高，工作量巨大。孩子今年12岁，刚进入初中第一学期，英语老师除了初中常规教材外，还要求七中辅导教材里的所有作业，此外，第一学期还要求全班完成《模范英语》7》这套针对英国学生的原版教材，一共有18册，几乎涵盖了所有的英语语法，词汇量约3500个。其实，国家大纲要求初中三年要掌握1500个词汇量。 此外，每期《21世纪英语》大约有5篇文章要学习，每周还有周考和不定期的课内考试，孩子们被这种高压压得喘不过气来，其他科目的学习压力和作业也重得吓人，每天晚上1点左右孩子们还要写作业。老师发火，不只是因为压力太大。比如：在周考英语中，如果作文没打草稿，老师就会罚学生当晚抄写英语试卷。在一次周考中，我的孩子为了节省时间，先打草稿，想好作文的排版再开始写，结果不幸撞到了老师的枪口，被罚抄写整张9页的A4纸的英语试卷。为了不得罪老师，我爱人当晚花了近3个小时偷偷帮孩子抄写试卷。孩子第二天才交给老师。 如果孩子自己抄，当天至少凌晨3点才能睡觉。这样的垃圾作业，不仅不能提高孩子的写作能力，还会误导孩子的考试习惯。以后中考、高考、英语考试的题目数量会非常多，如果作文需要先打草稿，再抄写到试卷上，时间肯定不够。实际中考、高考中，没人这么做。
这也不奇怪，更奇怪的是，老师要求孩子放学后在家学习《模范英语7》，上课时，以所谓的训练方式，逐一朗读、翻译课文。学生刚进入初中，不仅词汇量少，音标知识还未掌握，很多生活单词都不会自拼，如何能流利地朗读老师上课没教过的课文？如果轮到你朗读，轮到你朗读、翻译时声音停顿，老师就会罚你抄完整本课本。有的学生甚至被罚抄两遍，就算熬夜也抄不完。为了让孩子免遭这种垃圾惩罚，家长只能花大量时间把18本课本全部翻译成中文，在课本页面的空白处用小字写上，在所有可能出现的生词下都写上音标。 此类垃圾文案不针对学生具体的学习缺点，而是把学生折磨得半死，对学生的身心健康极为有害。
全校只有200人，从老师的泄露中，我们得知上一届有两名学生因精神病退学，后来，这个班的学生得知，又有两名学生因精神病退学，还有一个自杀，由于抢救及时，幸好没有死。
也许读者会疑惑，为什么家长遇到这种情况不与老师沟通或者不向学校反映呢？
这个学校里很多老师都弥漫着超负荷教学的氛围，老师们把任何他们认为负担过重的事情斥责为怕苦怕累、不努力不上进，对过度教育的负面影响视而不见，根本无法沟通。老师们不认为自己的教学中存在随意、随意的惩罚，损害学生的身心健康，反而认为自己是对学生负责。如果有哪位家长敢把问题向上级反映，即使老师受到批评，未来等待孩子的可能还有进一步的软暴力，如：打压、孤立、贬低、忽视、责骂、刁难等，这些都可能给孩子造成心理创伤，甚至引发心理疾病的报复。现在我明白为什么家长们往往选择接受现状，不与老师发生冲突了。更糟糕的是，大量的家长不懂科学教育，涌向这样的老师。
这种任意增加教学难度和教学量、任意惩罚作业、消耗学生精力透支的教学方式，在当今中小学教育中屡见不鲜，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因此，要减轻负担，家长和教师首先要明白为什么要减轻负担？让深受其害的孩子明白，为什么在重压之下，自己过得苦不堪言？只有明白了这个问题，正确引导人性的欲望，广大学生、家长和教师才会自觉抵制超负荷、超越限度的不当教育，追求科学教育的效果，在教学中积极落实减负政策，只有这样，减负的实施才会有群众基础，才容易产生积极成效。
人是一种生物，生物都有生命状态的极限，因此人的学习能力也是有极限的，而这个极限因人而异。在人体的承受极限之内的刻苦努力叫勤奋，能带来学生能力范围内的最佳学习效果；超出人体承受极限的强行努力叫折磨，长期的折磨可能引发抑郁症、精神分裂症等精神疾病，这些精神疾病可能会导致自残、自杀的严重后果，或者引发甲状腺肿瘤、月经不调、闭经等内分泌疾病。这些负面后果严重危害了学生的身心健康和生命安全，破坏了学习效果，给学生及其家庭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勤奋与折磨的区别，关键在于对“度”的把握，真与假往往只差一步之遥，这是教育生理学的终极原理。
这个道理很清晰、很明显，但有很多家长和老师不知道、不理解，或者虽然理解，却选择忽视它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超负荷、超限教育大面积盛行的原因。只是因为学生课业负担过重带来的种种负面后果，国家才一再发出减负令。因此，有必要深入阐释减负的重要性，将这一教育生理学的终极原则普及到大众的教育理念中。
即便大众明白教育生理学的终极原理，但在教学层面如何减负？这个问题在教学实践中争论不休多年。到底减到什么样的教学重量才算减负？其实，一切减负令的目的，都是为了减轻超出学生能力限度的负担，以求得学生身心健康和最佳的学习效果。
这就需要明确什么是超负荷、超限?明确了这个问题，才谈得上有效落实减负。
所谓超负荷、超限学习，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意义不同，对于张三来说，超限学习未必就是超出了李四的极限，对于王五来说，可能还远远没有达到自己极限的要求，所以很难确定一个统一的、适合所有人的教学标准。就好比有的人能挑100斤，有的人能挑120斤，有的人能挑150斤，有的人能挑200斤。
生物学的多样性决定了人并不是由同一个模具塑造的，人们的学习天赋也各有不同，因此学习是否超负荷或超出限度是一个因人而异的动态指标。
真正要减负，需要把不同能力的学生从超出学习极限的学习中解放出来，让他们符合教育生理学的极限原理，科学地学习，在自身能力范围内取得最佳的学习效果，同时避免超负荷、极限教育对身心健康的危害。这才是分层教学、班制所要达到的目标。
按照教学大纲和课程标准的要求，同一年级的教学，分高、中、低、低五个等级分层上课，让学生根据自身情况自由选择。选择相应难度和重量的班级听课、完成作业，叫分层教学；根据学生的学习进度动态选择升班或降班学习，叫班制。分层教学和班制教学的本质就是：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这样的教学方式，可以有效避免长期以来争论不休的：到底多少的教学重量才算减负？有效避免了学生水平参差不齐导致教学难度大的问题，避免了硬要豇豆和丝瓜一样粗、橘子和柚子一样大之类的不合理教学，让每个人各得其所，获得各自最佳的学习效果，避免了冗余教学和超负荷教育对学生身心健康的危害。从此以后，无论转入中考还是高考，学生都可以顺其自然，过好自己的生活。这种方式可以从根本上有效落实教学层面的减负。
2021.09.06.
作者简介：叶林青峰是一位家长，也是一名教师，他非常重视教育教学研究，愿意和大家交流分享自己的教育经验。
（本文由椰林风声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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