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来,黄登已走访了20多名学生的家乡。 此前,她还担心二年级学生的未来,但这次家访却是一次意想不到的治愈之旅。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黄登在广东财经大学任教十余年。 他每次看讲台上的学生,总是看到他们身后拖着几十个家庭的影子。
自2017年起,她开始抽出时间到学生家中走访。 《我的二学生》出版后,家访的脚步就没有停止过。 到了2022年,我走访的20多个学生家的场景像电影一样重播。
这次家访完全是自费,而且是一家三口的旅行。 我们参观了夏季炎热的南方小镇,北方荒凉的村庄,西南边陲的高黎贡山。
在上本书中,黄登为学生的未来感到焦虑,但家访却是一次治愈之旅。 她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对二年级学生的理解是否过于单一和悲观。
在《我的二等生》中,黄登根据对4500名学生的长期观察和10年的跟踪走访,勾勒出这群原本默默无闻的二等生。 2019年,2015届毕业生毕业时,最有前途的学生被广州一家公交公司录取。 他们大多去了一些名字不知名的小公司,还有一些在奶茶店工作。
四年来,本书已印刷20余版,为讨论教育公平和阶层流动提供了难得的社会样本。 黄登觉得,文凭贬值、非本土大学生就业难、一级歧视等问题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而他只是戳破窗户纸的人。
大大小小的媒体都利用了她。 讲座结束后,不少年轻人加了她的微信,也有一些人在社交平台上给她留言,其中不乏重点大学的学生。 他们大多陷入迷茫、受困,抒发内心的阴暗。
现象级讨论的背后也隐藏着一些争议,有人担心这本书会强化二年级学生的刻板印象。 黄冷对此予以否认,因为学生本身比外界更能接受这个标签。 “我的学生整天都在谈论‘我们二年级学生’,而且比我还多。”
但问题提出了,却没有给出解决方案。 黄登说:“这种感觉很不好。”
2024年2月上旬,广州的惠南田刚刚散去。 早上八点,小区门口一道黄灯迎来了南方周末记者。 她很忙,这段时间很难配合。 “作为一名老师,你当然不只是想把它写出来;作为一名老师,你当然不会无所事事,”她说。
《家访》一书讲述的是她在旅行中想出的新解决方案。 看到学生们来自哪里,她的忧虑解除了许多,“无论社会的差距有多么狭窄,年轻人最终都会在不同的情境中展现出自己的主动性和力量感,从而散发出蓬勃的生机和活力。”黄登写道。
“我能考上二流大学真是太棒了。”
有一次我去湛江,坐了八个小时的火车。 车内的气味很浓,就像过去拥挤的绿皮火车一样。 黄登想:“我的学生就是这样一个群体。” 她自己也曾经是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
许多学生的父母都在外工作,要跟上他们在家的时间并不容易。 罗早良来自广东台山,一个靠近峡湾的海边村庄。 有一天他说,黄老师,我要回家捡红薯。 黄登轻声询问是否可以跟他一起去。 听到这个消息后,罗早亮的妈妈非常高兴,爸爸也调整了出海的时间。
许多学生的父母都在外工作,要跟上他们在家的时间并不容易。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在黄登的印象中,罗早良即使在和老师说话的时候也很软弱,胆怯。 在红薯地里,他轻松地将五十、六十斤重的红薯扔到了车上。
学生们展现出了与学校里完全不同的一面。 罗早良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把还在地上跑的鸭子变成了菜。 黄登在农村长大,从来不喜欢杀鸡鸭,因为处理羽毛很麻烦。 他必须将它们煮沸,然后用手指将它们采摘。 将头发一点一点地剪掉。 罗早良七八岁的时候,父母离家后,他就学会了和姐姐一起收拾鸭子。 他们如何在混乱的鸭群中抓鸭子、磨刀、煮水宰杀,他的父母都不知道。
这一幕感动了黄冷,“罗早良,你这么早就会做饭了,能不能找到工作都没关系。”
她直观地感受到校外具体而密集的日常生活是如何塑造出立体而丰富的人的。 比如,文宇给奶奶剪指甲,何健站在爷爷坟前悼念,景军抱着中风的爷爷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在课堂的横截面之外,学生的成长隐藏着更多看不见的场景。
残留在家庭结构中尚未瓦解的传统人类伦理已经进入了讲台下年轻人的情感结构。 “根据我的直觉,我什至可以判断,廖文宇、何健、李章涛、何靖军之所以更有勇气站在社会上,来自于他们与父辈、祖先深厚的情感联系,”她写道。
在家乡,学生们展现出与学校完全不同的一面。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家访之前,她原本以为父母会担心二本孩子的未来。 没想到,大多数家长都非常自豪,亲戚们都聚集在一起吃晚饭来欢迎老师。 罗早良的母亲是一位来自四川的已婚妇女。 她每天工作16个小时,凌晨两三点起床,以卖豆腐为生。 她告诉黄登,儿子考上大学后,她终于感到自豪了。
在她家里,黄登最常听到她说的就是“别害怕,别害怕”。
另一位学生何静君的奶奶,过去与人吵架,被人嘲笑,因为家里五代人都没有大学生。 何静君考上本科后,奶奶挺直了背。
“他们的父母会认为我的孩子已经很优秀了,能考上二流大学就太好了。” 黄登向南方周末记者介绍。
2014年毕业的李章涛回到了云南腾冲。 大学时,他想去沿海城市看看,就来到了广东财经学院。 毕业时,广州一家银行本来想要他,但李章涛适应不了气候,又回到了云南。 起初,他的母亲配不上他,觉得儿子的大学教育白费了。
他的父亲从事传统木工作坊工作。 继承父亲生意的李章涛引入互联网销售模式,帮助家族企业完成从伐木到根雕的转型。 黄登看到李章涛与家人相处时轻松、从容。
黄登意识到,过去广州校区对学生就业前景的看法过于单一,局限于“北上广工作定居”“是否985、211”等单一维度的评价标准。 。 回到腾冲老家的李章涛就是一个例子。 教育确实给他的家庭注入了活力和希望。
我们都有一种“次要心态”
2024年1月,北京寒冬,雾气弥漫的午后,在东城区南阳胡同的一家剧场里,黄登与媒体人白岩松对话“家访”。 鹅黄色的灯光下,就像一场大学讲座,观众席上几乎坐满了人。
白岩松每年从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国传媒大学四所大学选拔11名研究生作为他们的校外导师。 他这几年开的书单里有《我的两个学生》、《乡下人的挽歌》、《你是否记得归来》等书。 说话间,白岩松拿起一份白色的A4纸质文件,上面写着学生的资料。 《我的两个学生》的书评。
第一页写道:轻轻摘下所谓名校的光环,在黑色的轮廓中看到了自己的经历,这属于小镇作家的生活。 有人说,“真亲切,真亲切,这种感觉贯穿始终”; 还有人说:“白老师选的这本书很好,让本来就着急的我更着急了。”
让白岩松惊讶的是,所谓“双一流”大学的学生在这本书中看到的共鸣多于差异,甚至觉得这也是写给他们的。 “作为一个看书评的老师,我其实是感叹的。你会越来越知道,你不能只教他们所谓的天赋,你必须先安慰他们。”
黄登还发现,年轻人面临的矛盾是一样的。 所谓重点大学的学生更着急。 “他们总是被期待,总是处于良好的评价体系中,总是走在前面,所以当社会真相被揭露后,对于那些孩子来说其实是相当困难的。”
前段时间,中山大学中文系的一名学生给黄登写信。 进入大学后,周围的人都忙着成绩、忙着考研,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黄登觉得这个学生心里有一些坚定的东西,但只是需要外部的确认,所以他回信说,坚持自己喜欢的东西更重要。
黄登发现,大多数二年级学生的家长都为自己的孩子感到自豪,觉得能考上本科真是太好了。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截至2023年,全国共有普通高等学校2820所,其中普通高等学校1200多所,高职院校1500多所。 但所谓“双一流”高校不足150所,占比不足10%。 。
在近两个小时的交谈中,两位老师对精英管理进行了很多反思,认为拥有优势社会资源的人应该成为扳手,为年轻人提供更多犯错的空间。 “在一条逼迫大家都是北上广深、清北的水深火热的路上,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清北,但我们都是两个人,两个人的心态。 ”白岩松说道。
坐在台下的一位中山大学女生非常赞同,“其实我一直抱着二流的心态,即使我上了这个学校,我父母也总觉得你不够优秀,你不”这种心态一直让我会评判、审视自己……”她感到痛苦和绝望,因为“总会有更好、更高的要求。”
在问答环节,有人介绍自己来自“全国常年竞争前十名的20所学校之一”。 坐在前排的一个男生自问,作为一名普通的二年级学生,如何才能做到不平凡。 白岩松给他的回答是:“之前你说你是二年级同学,我们没有任何定义。你是一个表达很流利的年轻人。”
当天在场的观众几乎都是大学生。 无论黄登、白岩松多么强调消除学术崇拜、撕掉标签、年轻人如何获得内心的力量,黑暗的剧场里始终弥漫着一种焦虑感。
我无知,就这么做了。
尽管很多学生向她寻求答案,但黄登明白,她正在经历与他们不同的时代。
20世纪90年代初期,黄登是岳阳大学的一名大专生,她最好的朋友是北京大学的。 假期里,他给她介绍北京,听著名专家的讲座。 她很羡慕。 她关注北京知识界的动态以及20世纪90年代关于人文精神的大讨论,她认为这与她自己息息相关。
1997年,湖南洞庭苎麻纺织印染厂黄登下岗,在车间当服务员。 当人生遇到低谷的时候,车间里的师傅们就会对黄冷说:“赶紧找关系,你视力不好,你一个大学生,就被放进车间来堵车了。” 她住在单人宿舍里。 吃饭的时候,有鱼有肉,厨师都会给她几块。
作为一名下岗女工,她学习了一个月,考入了武汉大学研究生,后来考入中山大学攻读博士。
20世纪80年代的启蒙思想深深影响了黄登。 考研时,她读了钱立群的《现代文学三十年》,发现文学史是可以有血有肉的。 “你会觉得学术很精彩,并不是我想改变考研是我的命运,而是我觉得这个东西值得追求。”
我报考武汉大学,是因为很早就听说著名教育家刘道愚正在对现代大学教育体制和管理模式进行彻底改革。 这在黄登心中埋下了“教育促进公平”的种子。
2003年暑假,黄登是中山大学中文系博士一年级学生。 由于两位导师生病,她的状态很不好,写了一篇思想长文《细节》,但从未发表过。 写完后,黄登心情郁闷,想找人聊天。 一时兴起,她找到了当时的校长黄大仁。 无需预约,直接见到了黄校长,聊了近20分钟。
当时,黄登还在使用BP机。 她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她是谁的学生,写过一本书,并询问学校是否可以帮助出版这本书。 黄校长同意去看一下。 其后,2004年中大八十周年校庆期间,《细节》的部分内容被收录于团委出版的《大学生作文精选》中。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黄校长是不是故意的。
黄登,1974年出生,博士研究生毕业。 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 曾任广东财经大学金融与新媒体学院院长、教授。 现于深圳职业技术大学任教,是非虚构作品《我的二学生》《等等》的作者。(受访者提供)
黄登认为自己是一个无知的人。 她的人生轨迹在别人看来似乎充满了运气和戏剧性。 “她乱七八糟地找了一份工作,进了一所二流大学,学术前途不大。结果,她通过非小说类写作被别人认识了。” 她习惯了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凡事不要想得太清楚。”
“很多时候,你做事的时候,别人会批评你,这个时候,你不应该相信别人,也不应该愚昧无知,不要轻易被别人的看法所影响……我在现实中观察到,有很多人无知又敢做,终于成功了。”黄登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第一篇让她进入公众视野的非虚构类文章是2016年春节前夕上映的《农村媳妇眼中的农村图景》。黄登夫家三代人,涉及隐藏的人情底细,“相当于以一种无知的方式揭露了他家的所有事情”。
事后,有同事问黄登:“你这么勇敢,就不怕离婚吗?” 也有人表示,读完之后更加理解了自己的丈夫和家人。
事实上,这篇文章是黄登写的,她的丈夫也很支持。 当南方周末记者问及此事时,黄登的丈夫杨胜刚解释说,这只是代表了中国农民家庭的情况。 “当你以一种非常和谐的方式与日常生活联系起来时,我们心里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就会被消除。” 黄登说道。
与知识和理论相比,黄登更多的是对具体生活的认识。 在写论文的时候,她总觉得用西方的理论术语来解释文学现象或文本是有差距的。
或许,这和她一路走来的经历有关。 尽管她早已离开了让她绝望的工厂,但她“心里始终充满着一种莫名的惆怅和牵挂”。 当时同车间的工人王立新是厂里为数不多的本科生之一。 黄登考上研究生后,也被下岗了。 他用平静而羡慕的眼神看着黄登,说道:“你的选择是对的。”。
后来,我听到了王立新的消息。 他已经去世了。 他在一家非常非正式的公司工作。 不幸的是,他陷入了经济纠纷,被困在房子里,被砖头砸死。
黄登曾见过王立新的老父亲一次。 那一年,橘子大丰收,价格低至两毛钱一斤的时候,父亲从家乡拉了一车橘子到工厂低价出售。 王立新站在一旁,见到熟人、同事,有些不好意思请教。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会想起那个叫小雨的女孩。 她也大学毕业了。 她总是在车间的亚麻精梳机上忙碌,满头大汗。 嫁给了一个懒惰的丈夫后,她承担起家庭生活的重担。
时间长了,黄登发现自己无法认同过于精英的态度和立场。 黄登写道:“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一直无法像我的同学一样,以一种与我的身份相称的心态冷静地面对那些所谓的学术问题。”
与知识和理论相比,黄登更多的是对具体生活的认识。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现在的孩子不敢犯错误。”
在一次媒体集体采访中,几位记者都是年轻女性。 话题延伸到现在的年轻人不愿意生孩子的问题。 黄登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应该结婚,至少要生孩子,而且越早越好。
后来我和《我的二学生》《家访》的主编范小哲聊到了这个问题。 黄登解释说,她觉得分娩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复杂的问题,是人们可以经历和经历的。 她认为人需要与现实和谐相处。 链接增长。
“如果是别人,我们都会厌恶的,你明白吗?气场不一样,如果是黄光,大家都会觉得她太真诚了,你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很渴望考虑你。” “你不会感到反感,甚至愿意很认真地考虑她说的话。”范晓哲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黄登生长在一个教师家庭,父亲是一名普通的乡村教师。 当她在考虑新书的书名时,她想起了当年父亲对她说“走吧,你跟我去家访”的场景——这就是《家访》书名的由来。
那时候,放假的时候,她父亲班上的学生第一件事就是到她家来。 妈妈拿出家里最好的食材,做了粉丝炒鳗鱼和辣椒炸鸡。 有时我在田埂上遇见父母,父亲总是和他们聊天。
20世纪80年代末,镇上有人卖保险柜和建筑材料,一夜暴富。 一个表弟花了12万元盖了一套好房子。 当他的父亲来访时,他提醒他不要因为赚钱而忽视了孩子的教育。 。 黄登听后非常尴尬,觉得父亲“操他的心”。 后来舅舅的儿子吸毒,家道落入了下风。
我考上研究生后,有一次父亲叫我闯黄灯,晚上我们去家访。 原因是一名学生即将退学。 坐在土房堂屋里,学生家长说,别人打工已经赚了不少钱。 黄登的父亲劝道,你的孩子有前途,别耽误他了。
至今,黄登都觉得父亲对教育的理解很朴素。 她认为,教育的目的不是给学生一张文凭,给他们贴上标签,把他们送到流水线般的社会,不管他们的叹息、悲伤、快乐。
黄灯是学生的。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黄登的儿子今年16岁。 有时他不喜欢黄登说教别人。 他认为这太说教了,其他人不喜欢。 就像当年黄登对父亲的感受一样。
黄登认为自己是一个难得的“鸡小子”,儿子是在宽松的教育氛围中长大的。 可有一天,走在路上的时候,他突然说,他现在不能做出错误的选择,因为一旦做出错误的选择,那就会很麻烦。
“现在的孩子不敢犯错误,社会也不允许他们犯错误。” 黄登说,这恰好是她这几年对年轻人的观察。 “现在的孩子很努力,想方设法安定下来,但安定下来特别困难。我们不像当年的无知和混乱,只要你跟着脚步走,潮流就会推着你走。”比如,你要结婚,要买房,很便宜,反正你的工资也能负担得起,只要你不挑剔……你会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好像有很多绳索在身上。尸体,这里有一根绳子,那里有一根绳子。”
在这样的评价体系下,如果我儿子考试考得不好,他可能会感到不舒服。 黄光让他松了口气,“没关系,试试吧,失败了也没关系。”
黄登说,年近五十的她变得更加平静。 以前,作为一名找不到工作的学生,她不免担心。 现在她更愿意以老师和好朋友的身份寻找一些解决办法,“至少在她不舒服、焦虑的时候,有时候,你会看到生活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不久前,黄登去医院看病。 这名护士是一名实习生。 抽血时,她注射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血管。 一旁的家人急了,想要换掉他。 黄灯安慰护士,别紧张,你总是要学习的。 年轻护士松了口气,慢慢找到了感觉,顺利完成了抽血。
采访当天,话题转向了对学生的担忧和无力。 黄澜带着南方周末记者来到她家附近的一家粤菜馆。 他们吃了椰子壳鸡汤和一盘腌肉。 她叹了口气:“吃好睡好最重要。”
“如果有一件你非常喜欢的事”
2019年从F学院毕业的莫远生在广州一家科技杂志社工作,从事文字工作。 毕业后,他考研,去教育培训机构,兜兜转转,找到了这份满意的工作。
与南方周末记者的通话是在一个工作日的下午。 莫元生工作压力不大,人际关系简单。 他喜欢写作。 上大学时,黄登经常带他们逛街、听讲座。 有一次,莫元生在北京路附近的一家老餐馆吃咸煎饼时,感叹太好吃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吃到。 黄登说没关系。 当她想吃东西时,她就会把它带到课堂上。
黄光带莫元生和同学们参加科幻文学研讨会。 参加者是来自重点大学的许多教授和学生。 黄登建议,讨论不应仅限于教授,学生之间也可以交流。 莫元生也发言,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黄登还去了云浮市郁南县立东镇内汉村莫元生家。 一天晚上,天黑了,黄登和丈夫杨深刚在天台上和莫元生聊文学。 白天的村里,黄澜拿着数码相机,走来走去,记录村里的遗迹。
当时,莫元生说,以前他会在天台接上电灯,看看月亮和星星,伴着风声独自写作,梦想将来成为一名作家。 “这是我所有学生中对梦想最具体、最感性的描述。” 黄登在书中写道。
对于莫元生来说,写作的意义是“你可能会忘记昨天吃了什么,但文字却能真正带你回到十几年前的记忆”。 即使你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作家,你仍然愿意继续写作。
黄登觉得这让莫元生心中有了一定的立足点。
在抚养儿子的过程中,她觉得每个人都有与生俱来的热爱的东西,但却被忽视或者不具备发挥潜力的条件。 我儿子因为不会说话,所以特别喜欢汽车。 在他眼里,这辆车就像是活了一样。 当他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时,他会非常兴奋。 感觉就像汽车在摇动手臂并说“我在这里”。
在深圳职业技术学院任教的她,有一次参观女生宿舍,看到一个正在串珠子的女孩,文静而坚毅。 女孩送给黄冷一条手链,她一般在网上卖的,十块钱、二十块钱一个。 黄登建议她卖贵一点。
黄登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学生,毕业后进入湛江一家银行。 他喜欢跳舞,业余时间担任舞蹈教练,这为他的收入提供了很好的补充。 去年,他给黄登打电话,告诉他单位想提拔他,但他担心他忙于社交活动,无法照顾家人,没有时间跳舞。
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黄登也面临同样的选择。 因为不想做行政工作,她离开了广东财经大学。 最终,这位学生思考再三,决定维持现在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更重要。
“如果有一样东西你非常喜欢,很多时候就会给人一种力量感,当他面临选择和诱惑的时候,他也会知道哪些事情更重要。” 她说。
现在下班后,莫元生就观看黄登出席活动、演讲的视频。 “原来有人在为我们说话……我感觉充满了力量,未来还是很好的,机会很多。”
不久前,我多年前一起喝茶的表弟因心血管急症突然去世。 他才四十多岁,留下的孩子还很小。 莫元生的父亲辛苦养家,毕业后身体一直不好。 莫元生依然热爱文学,但现在他觉得在成为作家之前,能够在身边的人需要的时候做出贡献,也是一种有意义的人生。
《家访》出版后,黄登送给莫元生一本,并签名说,祝愿他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私下里她也会说,好好吃饭,好好恋爱,好好玩耍。
收到稿子后,很少失眠的莫元生彻夜辗转反侧。 他感觉这个内容离他有些太近了,仿佛发现了一个秘密。 后来他想,自己想成为一名作家,只是为了写一些具有社会意义的事情,让陌生人知道他的故事是有价值的。
莫元生心中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 上大学时,他把高中以来写的文章打印在厚厚一叠A4纸上。 他从小就想写一本书,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写的东西打印在纸上,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后来,他把这本“书”送给了黄登。 他的本意是想给她“读一读”,但他没有说清楚。 几个月过去了,还没有这本书被归还的消息。
后来,他收到了黄登写的书。 Mo Yuansheng觉得这是一种共同的礼物,“她把我写的书还给了我。”
(应受访者的要求,莫Yuansheng是本文的化名)
南方周末记者fu Ziyang南部周末实习生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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