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是从今年春晚的舞台上认识李柏林的。
为什么除夕夜月亮不见了？ /原来过年的时候我被请去做灯笼了。
爸爸回来了/我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对联跟着我/紧紧地抱住了他/我们的家
红包跑得好/从奶奶的手跑到我的手/然后从我的手跑到妈妈的手
杯子/遇见了他们的好朋友/他们碰杯/欢呼
在从全国小学征集的一万多首与新年有关的诗歌中，春晚导演立刻被武陵山会同县苏玉希望小学孩子们写的四首诗吸引了。 最后，乡村教师李柏林和孩子们站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2024年春节联欢晚会”上，与歌手毛不易一起表演节目《如果你想写新年》。
春晚歌唱节目《如果我要写新年》受访者提供
回忆两个月前的春晚，李柏林感觉如“梦”。 整个过程更像是在完成一项“压力很大”的艰巨任务，有一轮又一轮的排练和调整，最后还有被替换的可能。 失去。 表演结束，送每个学生回到父母身边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能够入选真是太幸运了，并不是因为我们是最优秀的，而是因为大家都关心农村孩子的成长，所以我们才能登上这么大的舞台。” 排练时，她对孩子们说，你们代表了全国数以千万计的农村孩子受到关注和关爱。 如果表现不好，他们就会感到尴尬。 当然，节目的播出非常成功。 来自田野的诗句和笑脸穿过屏幕，到达了亿万人民的心。
离开聚光灯后，李勃林又像以前一样回到农村课堂，备课、批改作业，补上因各种事情缺课、早读、课后服务。 和每一位普通的乡村教师一样，她身兼数职，教授多个科目，包括语文、劳动、美术等，承担着难以形容的轻松教学和教育工作。
诗对山里巴有什么用？ 为什么要关注留守儿童写诗？ 这七年来，她听到了外界很多的质疑。 从春晚舞台回来后，类似的问题就少了很多。 她成了当地的“教育名片”，比以前更加忙碌。 前所未有的关注也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各种相关的和不相关的活动找上门来，她无法拒绝，所以她都尽力配合。 同时，她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因为有太多热爱孩子却默默无闻的乡村教师。
李柏林知道，尽管参加春晚对于山区贫困县的人们来说似乎是一件“大事”，但年轻诗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也许他们中的许多人仍然无法进入理想的大学。 他们可以靠诗歌养活自己，将来和父母一样从事职业，进入工厂，成为建筑工人、泥瓦匠、摊主……但童年接触诗歌的经历可以抚慰他们的心灵。 在短暂的休息期间，他们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起笔，写下生活中的酸甜苦辣。 快乐会被记录并被放大，忧虑也可能会随着你的书写而慢慢化解。
写诗最初是一个“意外”
孩子们写诗最初是一个“意外”。
这是2017年下学期二年级的一道练习题，题目是《照样写句子：葡萄就像一串串紫色的珍珠》。 作为一名语文老师，李柏林深知这是一道比喻句模仿题。 但当她在班里的座位间行走时，却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棉花吐出丰收”。 从言辞来看，这不是一个“正确”的答案。 这个问题考验的是隐喻，但答案是拟人化。 但她却无法忽视这句话的光辉，让含苞待放的棉铃焕发出勃勃生机。 棉桃的肚子又圆又鼓，一张嘴就吐出雪白的棉絮、金黄的稻谷、火红的枫叶。
“棉花吐出丰收”就像一块石头，击中了李柏林的心，将她拉回了大学时学过的儿童文学和儿童诗的记忆中。 她记得中国著名儿童诗作家金波说过，孩子是天生的诗人。 也许她可以教学生写诗。
然而，李柏林学生时期从未写过诗。 当她第一次成为一名教师时，诗歌并不在她的教学选择之列。
2017年，作为一名公费师范生，李柏林从湖南第一师范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会同县坪村镇苏峪希望小学。 在这所乡村小学的第一天，我看着周围青翠的山峦，校园里金黄的梧桐叶，还有奔跑着的孩子们，他们似乎不知疲倦。 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1996年出生在会同另一个乡镇，曾经是一个乡村孩子。 她带着优秀毕业生的荣誉归来，满载名师分享的教学理论和方法。 “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拥有一个小世界等待我去修炼了，我充满了热情和期待。”
第一学期，她的日程安排得很满，希望充分利用每一分钟。 她说，如果时间是一朵玫瑰，那么她希望玫瑰的每一片叶子，甚至每一根刺都能够绽放。 每天早上，她都会带着孩子们读书练习普通话，练习站姿和仪态，分类教授生词生词，还画大量思维导图，几乎抄袭了她所学过的所有教学方法和课堂活动。 她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用自己理想中的高标准来要求和影响这群农村孩子。
但李柏林很快就感到沮丧。 一学期过去了，教育效果与她的预期相去甚远。 “很多孩子在课堂上仍然坐不直。有些孩子就像一滩水，如果不提醒，就会在课桌上‘融化’；他们花了很多时间练习普通话，但发音和句子仍然存在问题分割知识我训练了一遍又一遍，但测试结果仍然不理想：“玫瑰没有开花，连叶子也没有舒展”。
她一度怀疑自己不适合当老师。 与留在城市教书的同学相比，李勃林很难不焦虑。 有的多次参加省级乃至国家级教学竞赛并多次获奖； 有的在几年内被评为“骨干”和“先进”； 我看着他们越来越多地使用各种软件。 他们越来越熟练，但农村学校有时甚至连入学条件都很难提供。 她还忙着纠正孩子的行为习惯，而那些“各种”数字技术似乎并没有多大用处。
直到课堂上的那个“偶然”发现，孩子们的想象力和文学潜力才点燃了她新的教学热情。 她发现，有些孩子写几百字的作文很吃力，但时不时就能想出几句精彩的句子。 她渐渐明白，一些适合城市孩子的教学方法是无法照搬到农村教育中的。 农村的孩子也许有自己的天赋，她决定认真对待这种天赋。 当然，这个发现对于作为诗歌新手的她来说是一个新的挑战。
李柏林试图将更多的儿童文学带入课堂。 当她在讲台上朗读《莉娜·福克斯的故事》时，谈到狐狸躺在马路上装病的场景时突然停了下来，想让孩子们猜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阴谋。 放下书的那一刻，她愣住了：教室里静悄悄的，所有的孩子都端正地坐着，睁大眼睛看着她。 她看到了自己在省立学校实习时从未见过的表情。 一种绝望的渴望，她感觉到这些孩子们强烈需要她。
她知道，城市孩子有太多的学习途径，但对于很多农村孩子来说，老师是他们获取知识和文化的唯一渠道。 她不再那么急于看到他们成长的“效果”，而是选择在孩子们的心中种下诗意的种子，耐心等待花朵绽放。
到田间地头去上课
诗歌作业一开始，很多孩子都一头雾水。 有的默默写下一首古诗，有的写下一句废话。 李柏林并不着急，她知道孩子们还需要一些启发。
春天的平村，油菜花开。 似乎这些花都是约定好了要一起绽放的，就像夜晚爆炸的烟花聚集在一起，决意要让人无法忽视。 一次又一次，在上学的路上，李柏林常常会被那绚丽的黄色所惊叹。 最后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去田里上课！
李勃林知道，只有亲身体验鸟语花香、麦浪滚滚，才能真正领会书中的田园诗意。 充分发挥孩子的感性和想象力，用笔写出的字自然会灵动、生动。
庆幸的是，农村孩子自然是与土地联系最紧密的。 他们可以听到每一条河流的欢笑声，一抬头就可以拥有整个星空。 李柏林觉得，孩子们只是不知道，这些生活中的日常琐事也可以写成诗。 虽然他们上学放学的路上总会经过各个田野，但上课的时候带他们来这里，会给他们一种新鲜感。 有的孩子伸手去闻油菜花，希望能闻到一些油菜花香，以便在全班同学面前炫耀； 一些孩子蹲下来，开始玩树叶上的露珠。 李柏林会让孩子们拿起笔，写下、画出自己的发现和感受。
起初，这是一个不成形的句子，时不时有错字和拼音。 她尊重孩子们的想法和言语，因为要敢于写，才能写。 即使他看到“树叶搭建的房子”这个表述，他也不会急于否认。 相反，他会弯下腰来听孩子的解释：“你不知道，蚂蚁把树叶当房子了！”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孩子开始喜欢上写作。 他们观察种子的生长情况，思考“如果生命还剩下10分钟怎么办”等深刻话题； 他们玩击鼓传花、架桥等游戏，并用自己的方式画出游戏过程，写下自己的想法，然后提炼成诗。 他们听着“小鸟”一饮而尽叮叮当当的泉水，小草长高了，咧着嘴笑的棉花吐出了柔软的云朵。 操场、小溪、山坡、树林、田野都成了孩子们的素材库。 他们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灵感会从他们的小脑袋里迸发出来。
回家的路上，夕阳与云层重叠，缓缓落下。 第二天，有学生送给李柏林一首诗：“傍晚/我伸懒腰/躺在奶奶背上/傍晚，模仿我的样子/伸懒腰/躺在山上。” 李柏林收到这首诗后非常高兴。 惊讶，因为这个孩子父母去世后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平时沉默寡言，但这首诗却让李柏林看到了她内心流淌的温柔。
这样的句子可能只有山区的孩子才能写出来。 山峦连绵，因此这里的孩子们往往只能看到被山体挡住的一半阳光。 他们的父母大多在外地工作，有的在他们几个月大的时候就由奶奶照顾。 奶奶的胳膊和背很大，可以包容她眼中的世界。
奶奶也是李柏林成长过程中至关重要的引导者。 我的奶奶曾经是一名知青，非常重视教育。 为了教育李勃林，奶奶收集了好几柜子的小书，书页已经泛黄了。 “如果你读得更多，你就能比一般孩子读得更快。” 她没有多少钱，奶奶要了别人不要的老古筝，她先学了基本节奏，然后再教她。 小时候，她觉得自己生命的意义就是尽快长大，回报家人。 我选择去公立师范学院读书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减轻家庭负担。
然而，在奶奶眼里，她并没有多大帮助，她成长为今天的样子，完全是她的功劳。
无法忍住泪水
“我们乡下孩子就应该狂野。” 下课铃一响，孩子们就涌向教学楼外的空地、草坪、操场。 他爬进花坛，爬上树，在草坪上打滚。 跑得热了，他就把外套脱下来扔在地上，继续跑。 当你累了的时候，就躺在草坪上。 他们的校服裤子和袖子上总是沾满了泥巴，带着他们嬉戏的痕迹。 一年级的一个小女孩不小心滑倒，裤腿膝盖上留下了一大片黄斑。 她泪流满面，但铃声响起之前，她的伤已经痊愈了。
李柏林看着窗外跑来跑去的孩子们，说自己很幸运。 这里的学生大部分是留守儿童。 很多孩子的家庭都忙于工作，往往没有太多时间照顾自己。 他们没有太多精力或者不知道如何教育孩子。 李柏林注意到，很多学生或多或少都存在着留守儿童常见的成长问题。 写诗虽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却可以打开他们封闭的心灵。 因为诗，心变得柔软的孩子，把那些难以对家人说的话写在作业里，交给了她。
自从上幼儿园/我很少见到爸爸/我像一只小鸟/去觅食/我好久没回来了
不是每个中秋节/每个家庭都能团聚/月亮有时会缺失/
奶奶告诉我，山的另一边就是我父母工作的地方。 我经常爬到山顶，往那边看。
……
春天是五彩缤纷的，但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喜欢春天。 对于乡村孩子来说，春天也是告别的季节。 春节过后，爸爸妈妈就会去外地打工。
又是一个春天，婷婷在作业中写道：“眼泪好奇怪/痛的时候我可以忍住/累的时候我可以忍住/只有父母要出去工作/他们向我招手的时候坐在车上/泪流满面/忍不住”婷婷比春天更期待夏天。 因为暑假她可以去广州，在爸爸的三轮烧烤车旁边吃鱿鱼。 这是她的最爱。 她一根接一根地吃着鱿鱼，一边吃一边对父亲微笑。
每到春节，也是四年级学生甜甜最期待的日子。 今年她写了一首她最喜欢的诗：“这一年就像一辆车/先把爸爸妈妈带到这里/然后把幸福带回来。” 当她六个月大时，她和她的妹妹开始与祖父母住在一起。 春晚排练时，甜甜在镜头前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母了。 以前，当她想念父母时，她就会去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哭泣。 “他们一直在外地工作，所以他们肯定没有时间接听我的电话。他们出去为我们工作。”
农村孩子往往聪明早，李柏林知道，学会面对分离是他们成长的必修课。 而写作本身就是一个治愈的过程。 孩子们擦干眼泪并继续与同龄人一起欢笑和开玩笑是很正常的。
成长总是伴随着孤独。 “我的朋友搬家了/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名孩子写道。 由于家庭工作变动、村里小学合并等原因，一些农村孩子不可避免地要多次转学。
“我是一棵树/只有树叶可以陪伴我/秋天/连树叶都不能陪伴我。” 写这首诗的时候，浩浩刚刚转学到李柏林的班。 对于孩子从纸上溢出的孤独感，李柏林也有同感。 小时候，她也曾在学校里与某棵树交谈，结识了影子、云朵、星星等几个来自大自然的朋友。 与今天不同，当年她在讲台上大方自如，学生时代的她沉默寡言，很少在课堂上表达自己的意见和看法。 “我担心说错话，害怕别人不同意我的观点，我有一种来自小地方的恐惧和自卑。”
直到大学课堂上，教授经常要求学生对某一句话说出自己独特的想法，李勃林才发现自己可以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真正的语言学习不是记住老师说的每一个字，而是对课文有自己的想法。 她不想让学生经历和以前一样的束缚和尴尬，所以她尊重每个孩子的想法。
李柏林决定在课堂上朗读浩浩的《一棵树》，并让学生评价这首诗。 举手发言的学生看着小作者的眼睛，大声说道：“你写得真好！” 很快，她发现小作者成了班里第一个交作业的学生，而且体育课上他还会给老师辅导功课。 组织一个团队。 他很好地融入了新集体。 李柏林想，也许当他注意到那棵孤独的小树时，他们之间产生了一些共鸣，那就是他结识了一个“树”朋友。
李勃林将孩子们在诗中分享的所有想法和“情感”收集起来，放入他的“百宝箱”中。 事实上，“百宝箱”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纸板箱。 此外，许多诗是孩子们在笔记本上写下并撕下来的。 纸张尺寸不均匀，颜色也不同。 爱收纳的奶奶差点把它夺走。 它们作为废品出售。 直到李柏林回来翻找，奶奶才发现这些“废纸”是她的宝贝。
7年来，不知不觉中，“宝箱”里已经藏有1700多首诗。 2023年6月，湖南人民出版社编辑主动联系李柏林，希望将儿童诗带出大山，送给更多的人。 该书于今年2月出版，当时李柏林带着孩子从春晚回来后不久，书名是《田野诗歌课》。 李柏林很喜欢这个标题，因为它不仅表明了青年诗人的出身，而且概括了诗歌的写作方法——下田野。
总有种子绽放成花朵
从苏育希望小学到最近的高铁站，要经过十条隧道，银匠圈、桂花荫、火炭湾……这些独具地域特色的名字充满诗意。 一路上，丘陵山区的房屋如梯田般生长，远处青山上一簇簇云朵升起。 当你置身其中，每当你想欣赏这里的美景时，你因寒冷而微微颤抖的膝盖都会提醒你，山中的泉水并不温暖，这里正在经历着“倒春寒”。对人体不太友好。
登上山峰，面对另一边的现实，我们很难忽视诗歌正在变得越来越小众。 “文体不限，诗歌除外”是几乎所有作文考试的要求。 写诗有什么用？ 它可以提高我的分数吗？ 李勃林听到了一些讨论。 作为一名语文老师，她的教学重点是帮助孩子们提高成绩。 在读书几乎被认为是唯一出路的山区，孩子们坚持写诗的前提是文化课上不“耽误”成绩，甚至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
然而，会写诗的孩子考试不一定能取得高分。 在李柏林看来，考试需要考点的把控能力和短期的惊喜，但文学创作，包括诗歌创作，需要长期的积累、感受和思考。 简单地学习和记忆问题可能会更快地提高短期成绩，但她“固执”地不想选择这条更容易的道路。
走更艰难的道路的代价是焦虑、自我怀疑和不时出现的能力恐慌。 对于新诗和儿童创作，李柏林表示自己还有太多的教训要学。 每到寒暑假，她的日程都被排满。 她到其他地方参观交流，并参加大师班。 2020年，她师从诗人吴图文攻读研究生，开始系统思考儿童文学。
李柏林始终铭记恩师的话：“教学方法、方法可以学习，但教育不能复制。每个老师、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名师有名额，好老师没有名额。”
李柏林还不敢轻易说出写诗对学生的未来有多大的影响，但通过他们写的诗，她可以看到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光芒，每一片云都有自己的辉煌。
“雪花落得很厚/好像它们要埋葬一切/但是/总有种子/会从中绽放。” 辰辰从村小学转学时已经12岁了。 他的学术基础很差，写得不好。 歪。 但通过他的诗，李柏林看到了农村孩子特有的坚韧。 “有的孩子快一些，有的孩子慢一些，没关系，至少这个生命在积极成长。”
农村地区很少拥有城市的教育资源。 观察大自然是田野给予孩子们最慷慨的礼物。 婷婷每天一开门就能看到溪流、山丘、蜿蜒的村道。 晚上，她可以伸手“摘”月亮。 山后的夕阳无数次地照在她的书桌上，帮助她完成作业。
妈妈总是摸着婷婷的头说：“你一定要听李老师的话，考上一中。” 在他们镇上，每年只有几十名学生能进入一中——这是当地最好的高中。 。 在龙梦瑶妈妈眼里，只有上了一中，才能迈进大学的大门。
李柏林知道，这些在山里长大的孩子，也有望离开大山。 每年春天，李勃林都会和孩子们一起放风筝，在空白的风筝上写下自己的理想和未来的诗篇。 她不知道眼前的孩子们以后会去哪里。 她只是希望他们永远被一根线牵着，不要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像浮萍一样漂泊。 只要有机会，她就会带着孩子们去田野里散步，那是他们的根。
现在，李勃林和孩子们的才华正在被更多山外的人看到，但这对他们来说还只是开始，因为每个班的学生都需要从零开始教，种子还要慢慢成长。 生源减少、城乡教育差距是这所农村小学必须面对的现实。 李柏林还是很担心班里孩子们的学习习惯。 他们已经在线上课三年了。 当他们回到学校时，他们在课堂上扔纸团、牵手、窃窃私语，课堂纪律比以前的学生还差。
公费师范生服务年限为6年。 学期临近，李柏林也考虑过离开。 她的丈夫和4岁的孩子仍然生活在湖南的另一个城市，但最终她因为不忍离开诗歌领域而选择留下来教书。 当然，她也想为班里的孩子们办好这个“签名”。
李柏林对于推荐学生参加各种儿童诗歌比赛持谨慎态度。 她深知，山外的读者喜爱儿童诗中的真诚、质朴、想象和源自乡村的独特体验。 “如果纯粹论诗歌的文学价值，也许基础较好的城里孩子会写得更好。” 获奖、培养“冠军”从来都不是她教山里孩子写诗的目的。
她尚未在各互联网平台开设账户。 她希望尽量排除干扰，静下心来，继续系统地梳理和巩固自己的教学方法，和孩子们一起讲述自己的故事。 未来，她计划编写更多与田野合唱团相关的书籍。 “我希望这是一个系列，一系列的书，而不是一本书。”
什么是诗？ 李柏林说，诗不是外界给予的，而是自己给予的。 她喜欢诗人艾琳娜·费金的回答，玫瑰不是诗，但玫瑰的芬芳才是诗； 海不是诗，但海的呼吸才是诗。 然而，你必须俯下身子才能闻到花香，你必须把脚踩进浅滩的沙子里才能真正感受到波浪的起伏。 她将继续为更多的孩子播下诗歌的种子，希望所有的孩子长大后都记得写诗，不要失去童年的感性和想象力。 在以后每一个不如意、孤独的时候，别忘了有诗陪伴。
（为保护隐私，部分受访者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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